擊契丹,後方定然空虛。這樣的機會,他們怎會放過?”
“仁貴說的是。”李沐風的手指在木几上敲了敲,“因此,咱們第一要快,速戰速決;第二不可調兵太過,幽州這塊地方,還要分兵而守的。”
薛禮“噌”的站起身,“我還是那句話,給我騎兵三萬,定能掃平塞北!”
“不妥。”裴行儉搖頭道:“你是騎兵,他們也是,若是望風而逃,你上哪裡找他們去?
顧少卿點頭道:“是了,薛將軍就是名聲太盛,只怕契丹不敢應戰。難以一舉而竟全功。”
薛禮冷笑道:“少卿你未免把契丹人想的太過膽小了!他們也是鐵錚錚的漢子,怎會不戰而退?”
顧少卿微然一笑,但飲茶不語。
“仁貴先坐下。這事情急不得。”李沐風擺擺手,端起杯子的呷了口茶道:“你說要三萬騎兵……窮幽州之地,怕是一時也湊不出來的。”
薛禮目光一閃,道:“那我只要一萬!”
李沐風搖頭道:“我非是要掃平塞北,而是要他們歸附。我要的是令草原變成幽州的馬場。”他轉頭看了看裴行儉,道:“守約,你怎麼看?”
裴行儉看了薛禮一眼,慢悠悠的道:“眼下幽州動向明顯,只怕我們不動,那契丹也會攻來。若他們來了,我便死守渝關不出,和他消磨。若他們不來,我便帶本部人馬,以正攻之法,誘他們決戰。”
薛禮忍不住冷笑道:“這樣的打法,不知何時才能分出勝負,還談什麼速戰速決?”
裴行儉卻不動氣,點點頭道:“仁貴說的自然有理。可只有先穩住陣腳,才談得上克敵制勝。再說……”他頓了頓,朝李沐風望去,“燕王的意思,無非是擊潰大賀氏聯盟,既然那樣,只需尾隨窟哥,窮追猛打便是。”
李沐風眼中閃過一絲神采,急道:“怎麼個打法?”
裴行儉道:“我正攻以誘敵,仁貴以奇兵繞而擊之,此事當成!”
“不可。”顧少卿插口道:“還需薛禮震懾內四部,不可輕離!”
映著燭火,裴行儉眼眸中閃著幽幽的光,淡然道:“明修棧道,暗渡陳倉。”
“好!”李沐風一拍桌子,道:“我便拜守約為主帥,薛禮從旁輔之,你二人同心協力,共擒敵酋!”
“裴行儉謹遵燕王旨!”裴行儉離座施禮。
薛禮站起身來,怔怔的立了半天,終於拜了下去。
夜深沉了。當空無月,星河經天。
薛禮抬起頭,廣闊的天穹攜著億萬星辰朝他壓來,他的身後,蜿蜒的軍帳燈火通明,和天河遙遙相對。
他深深吸了口氣,春夜那猶有冰寒的空氣置入肺葉,他胸腔裡充滿了青草的味道。震天弓就拄在手中,冰冷的弓身似要融入這寒夜。他想,或許守約當主帥也沒什麼不好,自己可以放下心去廝殺。可想歸想,他終究覺得心氣難平。
平心而論,他深知裴行儉的才華,並不覺得難當其位。只是,他對自己期望太過,一心以為這主帥之為非己莫屬,因此,總會有幾分失落吧。
契丹麼……不知怎的,薛禮一想起契丹,耶律明珠那倔強的面容突然跳了出來,讓他一陣錯愕。他揮去這個影像,卻不自覺地想:這女子在幽州也不知道如何了……
“守約嗎?”薛禮感到背後有人,卻沒有回頭,只是淡淡地道:“幹嗎這樣鬼鬼祟祟的?”
“在自己的地方走動,也算鬼祟?”裴行儉笑著搖搖頭,從後面走了過來。
“我倒忘了賀喜你。”薛禮淡淡一笑。
“你知道,其實這樣最好。”裴行儉看著他,認真地說:“擔任奇襲的人不可能統帥全域性。可若讓我率騎兵突襲,卻沒這個本事。”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