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不知何時放置一座石刻棋盤,棋盤間棋子散落如星斗,覽幽上神微微一揚手,那棋子便自分黑白,一一回籠。
我問道:“過去多久了?”
覽幽上神抬首望了望天際煙雲流轉,說道:“往來已有兩百餘年罷,小四百年前已突破,此後為師一直與其弈棋。”
我覺得我受到了深重的打擊。
雖然覽幽上神先前並無提及如果才算過關第一重試煉,但我們在靜修中已逐漸明瞭,只要神識強大到得以吞噬他的神念,便為透過。這同時也從側面可看出,覽幽上神竟強大如斯,不過是他的一縷神念,卻要已修煉數千年的我們全部神識才能夠吞噬。
仙神者須性命雙修,性者為身,命者為心,我們靜心修神之後的第二重試煉,自然是修術修身。
“破幻境方可出。”
隨著覽幽上神話音落下,我們周遭環境急劇變幻,高聳巍峨的山體平緩,茂密蒼翠的草色綠樹逐漸褪色,便連雲霧繚繞也淡去,惟剩長空烈日、十里荒野。
我茫然地打量著周遭,荒無人煙、處處焦土,連身處荒野的熱度亦是如此真實,根本看不出分毫身處幻境的破綻。
“十日。”
沉璧仰著頭張目對日,雙眼微微闔著,忽然說道。
我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只見長空萬里之中九輪金烏冉冉流逝,心下驚疑,世人皆知上古天存十日,民不聊生,羿以弓箭仰射之,中其九日,留其一日。這幻境中十日並存,難道身處上古?
“覽幽上神不是讓我們效仿后羿射日吧?”我嘴角抽了抽,說道。
“要射也沒有工具。”
沉璧話語一出便被我打斷,“你有,我沒有。”
他一愣,隨即便反應過來,在我的後腦勺處用力一按,“小姑娘家的,整天在想什麼!”
哼,說的他自己好像不明白似的。
我們沒有在“射”的問題上糾結,沒有確切的情報在手,一切推測與佈局都是空談。既然天存十日給了我們線索,我們便先往金烏出處扶桑一觀。
這扶桑我們未曾去過,上古三足金烏如今已是卯日星官,作為上古遺神,除非當值,否則深居簡出,甚少出現在扶桑之外,我與其也不過有幾面之緣。
遠遠地,便能望見那通天徹地的神木扶桑。扶桑上通九天,下貫黃泉,真正的通天徹地。扶桑周圍是無邊的青翠,枝葉繁茂,交通貫徹。所有林木圍繞著一潭池水而生,那便是金烏浴之的湯谷。
我們落在扶桑之上,往下望向那紛紛落入湯谷中戲水的十隻三足金烏,那原本清澈的池水被染上灼灼金芒紅光,宛若岩漿,在金烏們的翻騰中水光四濺,粼光四躍。
我心下納罕,不知究竟如何作為,側首正想問身邊的沉璧,卻見他目光怔怔,竟似出了神。我飛快地出手在他後腦處用力一拍,“你怎麼了?”
他對我的冒犯倒沒什麼特別反應,只是微微搖頭掩飾地說道:“沒什麼,你難道沒看出這幻境的結點正是這金烏?”
我當然……沒看出,面上卻要煞有介事地道:“你打算怎麼辦?”話話音未落,猝不及防地背上一陣推力襲來,我足下驀地一滑,便要一頭栽下扶桑去。
“你去引一隻上來。”遙遙地傳來沉璧的話音。
我去你馬勒隔壁啊啊啊啊啊——混蛋!
我拼命地在半空中穩定住身形,好不容易穩穩地落到扶桑之下,還未鬆一口氣,一抬頭但見十雙金光燦燦的眼眸對準了我。
我呵呵笑道:“你們要一個一個來知不知道,十個一起頂不住啊……”
“哪來的多管閒事。”金烏們高傲慣了,自是嗤之以鼻。
但是……我覺得它們誤會我的話了,我的意思是它們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