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他將花應然安置在府中的決定究竟是不是錯誤的?
自打他入府見到憐卿後,便對他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三天兩頭,便能聽見兩人打打鬧鬧。相較之下,憐我整日只待在別院中,閉門不出,委實令他欣慰。
不過留一個神醫在府中畢竟對身體大有裨益,這幾年萬府的患病率大大降低,便是他自己,檢查過花應然開給他的藥劑並無危害後,定期服藥,長老一月前告訴他,他早年的宮寒不足之症,皆有所回緩。
因此雖察覺花應然興許已知道了些什麼,但只要他不過分,萬翼也睜隻眼閉隻眼,且包容了下來。
萬翼微微長吁口氣,思緒卻不覺轉到那人身上……
他要回來了。
他又為什麼要來見他?
萬翼鎖緊眉,相見爭如不見,有情何似無情。
話分兩頭。
這廂薛遠邊咕噥著邊努力回憶方才與禮部尚書的對話,仔仔細細地默在紙上,回頭還要給濟王殿下寄去。
薛遠當真不明白,他奉命先行到朝中打點,反正再過一個月濟王便能率師抵京,真有什麼話到時候當面直說便是,何必要他兩頭傳話得這般辛苦?
不過抱怨歸一回事,此刻的他並不知道,數日後濟王收到這封快馬寄來的信件時,當場掰斷了紅木太師椅的扶手。
第二章
——騎馬倚斜橋,滿樓紅袖招。
要說最襯得上這般風流詩詞的人,世所公認,非萬郎莫屬。
可眼下,那率著浩浩蕩蕩的黑甲大軍,壓城而來的濟王,竟分毫不遜萬郎的風采。
從城樓往下看去,那齊刷刷的軍隊,端的是:墨雲壓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鱗開!
不錯,今日恭迎濟王入京的正是萬郎萬尚書。
尋常任誰站在萬郎身邊,莫不被奪了風采,可今日,當那個紅衣黑甲的俊美王孫一揚手,便是四野皆靜,他瀟灑的翻身下馬,目不斜視地大步迎著萬郎而去時,不知‘咔嚓咔嚓’地踩在了多少顆萌動的芳心上。
“恭賀濟王殿下大破瓦剌,實乃大周之幸也。”萬翼等那道身影快行至跟前時,先拱手屈身賀道。
祁見鈺聽到這官腔十足的開場白不由腳步一頓,掃了眼周遭等待已久的群臣,他單手負於身後,也同樣客氣道,“應是天佑我大周。”
其餘人等見濟王終於開腔了,紛紛打蛇順棍上,一時恭維道賀之聲不絕於耳,萬翼隔著人群靜靜看著,既不遠離,也不靠前。
祁見鈺也同樣在人群中不著痕跡的注視著他,他有很多話,想對他說……
三年前想說的,三年後終於有資格開口的……
萬翼在濟王進宮前霍然被人輕輕一撞,掌心被塞進一張細細摺疊的信箋,他攤開信紙,上面只有九個字:明日酉時三刻,豐樂樓。
翌日
薛濤注意到濟王一整天都在不停的檢視刻漏,“殿下有急事?”
祁見鈺搖頭,笑而不語。
“……殿下有喜事?”
祁見鈺再搖頭,“目前還未可知。”
薛濤總算悟了,揣測道,“殿下……這是要去見萬大人?”
祁見鈺方才偏過頭,睨了他一眼。
薛濤霎時起身,又驚又急道,“難道當初殿下不是已決意忘了他,才請旨離開京城……”
祁見鈺依然好整以暇,他捏起酒盞,自斟自飲,“誰告訴將軍離開便是放棄?孤生平從未言過放棄二字,只有孤不願,非孤不能的道理。”
是的,當年薛濤那席話,真正打動他的,並不是那句“不孝有三,無後為大”。
當然,他確實是很在意,在意得恨不得殺光所有接近他的女子,但既已決定心慕於那個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