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常打我的女兒。在我打女兒時,我多麼希望她能還手。但是,女兒都沒有還手,只是瞪圓了雙眼,咬著牙和我對視。我的心態一直在尋找著平衡,至今也還沒有從這種心態中解脫出來。
我上小學時,從來沒和同學打過架,也不敢和人家打架。一來自己個頭小,長得也單薄,從來沒有吃過一頓飽飯,營養十分不好,沒有健壯的體力;二來我只要被人家打了,不論我是否對錯,娘規定一律不準還手,這是家規,回家還要如實報告,報告後還要捱打。上到初中時,同學們經常在一起學打架。我也不能脫俗。開始,我老是被打,後來,我專找個頭大的練打,慢慢的,我的本領提高了。我上高中時,專心致志的學習了,看到大家練打架就主動躲開了,任憑那些女同學嘲弄我是個假女人。
六
退伍後在家呆了3個月不到,我就面臨著分配工作的選擇了。
我先是被分配到縣農機二廠,再又被分配到縣氣象局,最後被分配到了縣委辦公室(當時叫縣委辦事組),幹起了服侍人的活計,職務名稱說是公務員,在現在機關裡被稱為工勤人員,其實就是個提茶掃地的,不是象現在的公務員在人前人後可以人麼狗樣的。
我每天拿著大掃帚,打掃著縣委大院,從松樹林到辦公樓,從樓梯到每間辦公室門口,然後再拿著拖把,把縣委書記們的辦公室木地板擦洗的一塵不染。
幹完這些活了,就到大街茶館裡開啟水,每天雙手拎著8個熱水瓶,一遍又一遍的送開水。要是開大會了,就挑著兩個大水桶買水,一個半天要挑兩次水。
那時候年輕啊,也不覺得累。一心想著,只要我幹得好,肯定能感動領導,我一個高中生,不能老是叫我挑水吧。
當時,同學們沒有一個人看得起我,嘲弄我是下三爛,狗腿子。
我不這樣看自己。
娘也不這樣看我。
娘說,萬丈高樓平地起啊!哪個縣長生來就是當縣長的?哪個局長出娘肚子就當局長的?你現在要把地掃好,把水提好,當領導的眼又不瞎,還能叫你白乾?娘看不會的!
娘那個時候又對我寄託著很大的希望了。
娘花了洗被子掙的125塊錢託人給我買了一塊“上海”牌19鑽的手錶,親手給我戴上。孃的這個舉動我知道,娘是在時刻提醒我要我替她爭氣呢!
我果然下決心為自己為娘為這個沒有多少希望的家庭爭氣了。一門心思一如既往地把院子掃乾淨,把地板擦乾淨。
不到一年,縣委辦公室陳主任找我談話,給我三個月時間,在工作之餘學習打字,三個月過後,如果還學不會,那就另選他人,我還繼續打水掃地。如果能學會,可以改行當打字員,領導另找他人接替我。
我連忙回家給娘說。娘非常興奮,娘說,這是你出人頭地的機會!你可要抓住啊!你將來要是熬出來了,不要對不起人家陳主任啊!
我對娘說,你放心吧,你說的我都能做到,我保證用不了三個月。
我苦學苦練了五天五夜。
到第六天早晨上班時,我找到陳主任,我說我能打字了。
陳主任半信半疑地交給我一份省委書記的講話,要我當場打給他看。大半天時間過去了,這個一萬多字的講話被我打出來了。經過校對,僅僅錯了一個標點符號,差錯率幾乎是零。
一時間,打水掃地的縣委小公務員是個奇人的說法傳遍了這個縣的城鄉各地。
那時的打字機是老式的,是用字錘子把一個一個字釘子叨起來,然後砸到蠟紙上,類似電影裡的老式英文打字機。
娘比我還高興!娘惟恐她的兒子被傳為奇人的新聞別人不知道,還故意問人家,那個奇人姓什麼,人家說姓什麼什麼,該不是你的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