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許多禾。
她抬頭看向他面龐。
低垂的眼睫安靜而專注,近乎完美的五官承繼了母親的秀美淡雅,父親的雍貴清逸。
如今,拋開家國朝堂紛擾俗務,他專心服侍著自己的小妻子,便多了溫柔蘊藉,如泊了層淡淡的月光。
他的唇形很好看,或散漫不羈地上揚著,或凝神沉思緊緊抿著,難得如此刻般安靜著,竟是說不出的柔和動人。
她向來知曉自己夫婿生得俊美,卻從未如此認真細緻地觀察他,也從未覺得他低頭照顧她時,竟能好看得如此惑人心神。
清了清嗓子,她再度說道:“思顏,我能照顧自己,你趕緊忙你的正事去吧!”
許思顏這才抬頭瞅她,神色卻有幾分不滿,“我的正事……不就是你麼?”
木槿心頭“啪”地猛然一跳,呆呆看著他,竟有片刻彷彿呼吸都已頓住。
許思顏看她傻傻的樣子,驀地又想起當年那個裝呆賣傻的小小太子妃,不覺又是好笑,又是感傷,低頭在她唇上親了一親,柔聲道:“你好端端的,孩子好端端的,於我才是最重要的。”
木槿啞著嗓子笑道:“胡說!你是皇帝,於你,江山社稷才是最重要的!”
許思顏尚未及答話,便聽不遠處傳來幾聲慘叫哭號,卻是女人的嗓音。
想來樂家的壯年男子多到後院參與了這場針對皇室的劫殺,婦孺老幼則找尋偏僻地兒各自藏身,所以這些華麗屋宇反而空無一人。
幾名禁衛挾了滿身殺意隨侍許思顏身側,又要找熱水,又要找衣衫,若撞到躲藏之人,自是當作叛黨一體處置,順手揮刀解決也是意料中事。
片刻之後,那哭叫聲早已消失,只聞有禁衛在外稟道:“皇上,熱水和衣衫都已有了。”
他們既知曉皇后在內更衣,自然不敢擅入。這兩日行走於刀尖之上,自然也沒有侍女相隨。
許思顏用衾被攏在木槿身上,方才開了隔扇門提入熱水和衣衫,才令他們搬來浴桶,將木槿抱入桶內,苦笑道:“熱水不多,咱們只有將就將就。”
言畢,他已不顧那萬乘之尊,撩著水替她清洗滿身血汙。
二人雖做了許久夫妻,但木槿第一次被他如此侍奉,不覺漲紅了臉道:“換件衣服,等此間事畢再洗浴也不遲。”
許思顏搖頭,“此間事畢咱們需立刻回京。你總不能滾著一身泥跟我趕路吧?”
木槿便知他早有計較,外面再怎樣殺聲沸騰,也覺安心不少。
且如今絕處逢生,腹中的疼痛也漸漸平息,她終於放鬆下來,自行舀水沖洗長髮。
許思顏見她氣色不像原來那般可怕,心下大是欣慰,拿他溫熱的手掌暖暖地撫摩她那圓圓硬硬的腹部,微笑道:“還好,還好,這孩子將來必定大有出息,沒出世便隨孃親歷這樣的劫難!呵,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啊!”
他這般說著,便像拍小娃娃腦袋般,輕輕拍了拍她的肚皮,然後看向肚皮下方,悄悄嚥了下口水。
幸好她身上夠髒,水已夠渾濁,其實……什麼也看不到。
只是光想著他已熟悉的旖旎風光,他的身軀便有些發緊,何況她恢復溫軟後揮動的胳膊,和刻意半掩於溼髮間的胸,於他都有著致命的誘。惑。
木槿雖害羞,倒也沒想過他這時候還能轉動別的念頭。
恢復了些精神,她便問道:“大郎,聽聞你受了傷?傷得還不輕?”
可如今許思顏的氣色雖差了些,人也顯得疲倦,卻看不出哪裡受傷,連抱起她的胳膊都一如既往的堅實有力。
許思顏搖頭,“不妨事。”
木槿原以為他受傷該是疑兵之計,見他未曾否認,反倒驚疑起來,撲在浴桶邊緣再細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