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饒有趣味地看了他一眼。
這時,殿外忽然傳來號哭悲泣伴著混亂雜濁的腳步聲,飛快卷向涵元殿來。
眾臣驚愕回首,卻見門檻內驀地撲入一名滿身是血的禁衛軍,在幾名面無人色的太監引領下,奔入殿內撲通跪倒在地。
那禁衛軍哭叫道:“各位大人,皇上……皇上罹難了!”
恰如一道悶雷響在當頭,群臣一時都已懵住。
殿中便只餘了那禁衛軍和太監們的號哭,一眾大臣震驚得呆若木雞,千種話語、萬般疑惑,一時也無法問出口來。
衛輝第一個回過神來,衝上前問道:“你說什麼?若敢謊報軍情,本相要你死無葬身之地!”
那禁衛哭叫道:“小人不敢!小人是翼軍校尉南宮凌所部,一直隨南宮校尉保護皇上向北撤行。皇上身中毒傷,高燒不退,不時昏眩,今日凌晨行至鴛鴦塢預備返京時,偏中了雍王埋伏,皇上中箭後從馬上栽倒,南宮校尉拼死帶了皇上突圍,可行不多遠,便發現皇上傷勢過重,已經……”
他伏地,竟像孩子一般號啕大哭。
眾臣聽他說得真切,不覺駭極。也不知誰起開始,便見眾人陸續跪倒,衝著東北方向叩下頭去,或真或假都已哭倒在地。
忽聽“咣噹”一聲,眾人忙回望之際,便見許知捷大踏步走上前來,喝道:“既然你是南宮凌的部下,為何沒和他在一起,卻單單一個人跑到京城來報訊?南宮凌他人呢?”
他行得倉促,竟將沉重的貔貅香爐帶翻在地,揚起一陣香灰,迷了多少人的眼,倒讓淚水更容易憋出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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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兵伏,今古河山無定據(二)
瞬間濃郁得嗆人的香氣裡,那禁衛哭著答道:“回英王爺,南宮校尉見皇上崩逝,悲慟不已,一邊與前來馳援的安陸郡守、順陽縣令會合撤往順陽,一邊先遣小人和其他幾名弟兄回京報訊,要小人稟報樓相、衛相,並請示二相,下面他該何去何從。我們一路遭雍王所部追殺,人越殺越少,最後爬到京的,便只剩了小人一個。”
他爬上前幾步,又向衛輝磕頭道:“眾位大人若是不信,即刻遣人去鴛鴦塢打聽,想必附近被擊潰的遊兵散勇尚記得凌晨舉軍號哭!”
衛輝已失聲痛哭道:“皇上,皇上聰睿明哲,仁孝有才,不意竟會年紀輕輕便遭此不幸……”
他這一哭,那絕望便愈發蔓延開來,連荊王、夏王都已怔怔地落下淚來妲。
正哭成一片之時,忽聞得女子絕望悲泣的哭聲傳來,抬眼看時,正是慕容雪素衣披髮,在一眾宮人的扶持下踉蹌而來。
她淚痕滿面,幾乎站立不穩,卻衝那禁衛哭叫道:“皇兒呢?哀家那皇兒呢?”
禁衛惶恐叩首道:“太后!太后娘娘節哀!皇上……皇上還在南宮校尉那邊,等著二位丞相商議該怎樣請回皇上梓宮,並且……雍王那邊還在步步緊逼呢!”
慕容雪哭得肝腸寸斷,聲聲喚著“皇兒”,已是泣不成聲。
桑夏緊扶住她,強忍悲傷勸道:“娘娘,娘娘節哀呀!”
她身後還有一人蒼白得跟石雕似的,容色枯槁如木,呆愣愣一步一挪跟在慕容雪身後,竟如行屍走肉一般全無光彩。
正是沈南霜。
“不會,不會,怎麼會這樣?”
她茫然看看被拋在殿外的陽光,只覺眼睛被燒灼得厲害,才有淚水大串大串地滾落下來。
她不是要害許思顏,絕對不是。
哪怕他再冷落她,傷害她,無視她的痴情和傷心,她還是願意百般待他好,哪怕以性命來回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