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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槿靜默片刻,笑道:“算了,不用脫了,還省得回頭再穿上。”
秋水卻耐不住,一口點心也未吃,抱著木槿便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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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歌,蒹葭脈脈河漢清(一)
木槿甚感無奈,嘆道:“秋水你不懂,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我已是皇后,自然不會再降什麼大任,想來這大任降在我孩兒身上的。咳,這不是挺好?我替他擔了,總比日後他擔著強。”
她拍了拍秋水的肩,“這下明白了吧?快別哭了!這會兒吃點苦是好事,咱們這位小皇子或小公主日後就是享福的命了,懂嗎?”
秋水茫然搖頭,“不明白。不懂。妲”
木槿嘆道:“你讀書也太少了!”
秋水道:“我媽早死啦!沒媽喊我回家讀書。禾”
“……”
好在兩人雞同鴨講扯了幾句,秋水的淚水慢慢止了,只是一遍遍地搓熱掌心,小心地替木槿揉著腫脹的腿。
待四名近衛吃完,木槿安排其中兩人留心觀察附近山丘動靜,其中一人到湖邊察看對面情況,只留一人在身畔隨侍。
她道:“夜間搜山必有火把,咱們只需等兩個時辰,若不見動靜便可覓地出山。那時禁衛軍必已到了附近,便是有人追擊,也大可一戰。”
低頭瞧著隆起的肚子,她自己做了個鬼臉,“若不是懷這個小傢伙跟我搗亂,咱們現在就出山!魑魅魍魎再多,看我蕭木槿怕誰!”
卻將幾名部屬逗得笑起來,原來緊張氣氛便一掃而空,很快便自己商議了巡視路線和聯絡暗號,然後各自分散離去。
--------------一切才剛剛開始----------------
再怎麼認定一切都將很快結束,都改變不了一切才剛剛開始的現實。
明知下面任重而道遠,前途滿是未知的變數,木槿不得不強迫自己休息,才有足夠的體力和精力面對將要發生的一切。
她出身皇家,自小受父母嬌寵,除了成親前幾年不受夫婿待見,這一生倒還不曾歷過太大波折。但蕭尋何等機敏,所教所授不是兵書就是謀略,原就是預備她在面對困厄艱辛時用的。
但她似乎還是太高看自己了。
無月的夜晚,滿天的繁星隔了沉沉樹影落到眼底,細碎閃爍在眼底;啾啾蟲鳴聲交匯成片,絮絮繚繞於耳邊;無處不是煩躁。
或許因為吃得太好,過得太安適,她六個月的身子,倒似有常人七八個月大;孕期易手足腫脹,但如今像她這樣驟受辛苦,半天時間急劇腫成這樣的卻是少見,又怎會不難受?
想睡上一兩個時辰休息休息,幾乎已成奢望。
木槿只盼腹中的小傢伙能好好睡一覺,最好一覺睡到大天亮,別那樣積極向上地在娘肚子裡便想著大展拳腳。
好容易朦朧睡去,依稀便已身在松池驛,兩年前住過一晚的松池驛。
吃過晚飯,滿懷都是剛從刺客追殺出逃出生天的如釋重負,以及再次得嘗美食的慶幸開懷。
她走到驛館的小院裡,看向許思顏和樓小眠共住的客房,許從悅匆匆追出來還她荷包,——她曾剝了一把白白胖胖的瓜子仁放在荷包裡,丟給重傷的許從悅,自己孤身引走了刺客。
視窗透出的微暖燭光裡,許從悅的面頰泛著桃花般溫柔而瀲灩的紅暈,將繡著木槿花的玉色荷包送到她手邊。
而她頑劣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