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沾了滿手血時剝來玩的,如何吃得?”
他便將荷包小心地收回,拈了瓜子在唇邊,笑得燦如春華。
似品不出曾經的血腥氣息,只嘗得到葵瓜子的清甜芬芳。
一雙桃花眼,乾淨得近乎純淨,安靜地追隨著她,或追隨著許思顏。
忽仰頭,略帶羞澀地笑,無瑕,無辜,卻迅速揚起了手中的瓜子。
細小玲瓏的葵瓜子忽然化作了霜雪般的刀鋒,狠狠刺進了許思顏的身體。
後背刺入,前胸挺出,正如織布遇害的情狀……
“大郎!”
木槿失聲驚叫,猛然坐起,大口喘息。
秋水正在她旁邊抱膝打盹,驚得連忙抱住她道:“娘娘,娘娘,沒事,沒事!皇上沒事的!”
木槿定定神,轉頭看到秋水驚惶的臉,四處森密的林,才意識到是在做夢。
她長長吸了口氣,抬
袖拭著額上大顆冒出的冷汗,唇角勉強向上一揚,笑道:“皇上自然沒事。剛做夢……嗯,剛做夢遇到狼了。睡在山野裡,夢見大狼……咳,原也不是奇事。”
話雖如此說了,一陣夜風捲著碎葉塵沙撲面侵來,汗溼的肌膚頃刻涼了下去,連血液都似沁了那寒意,冷森森的,令木槿打了個寒噤。
木槿抱住肩,抬頭向前方看時,哪裡有她的大郎?
只有山影交織著林木的暗影,一層層綿延向沒有盡頭的黑夜。
除了星子,依稀見另一邊山坡上影影綽綽晃動的火光。
一聲兩聲的犬吠,正從火光中傳來,迴盪在夜色茫茫的丘陵間。
她猛地站起了身。
那邊已傳來匆匆腳步聲,以及千陌焦急的聲音:“秋水姑娘,快帶娘娘走!好像有大隊人馬向這邊搜來了!”
隨侍木槿身邊的小魚連忙打暗號呼喚還在別處巡視的夥伴,又稟道:“別院那邊仔細觀察過,屋宇已被燒燬大半邊,但始終不曾看到有兵馬來往,不知這時搜過來的會是哪路人馬。”
木槿聽他話語裡似有幾分僥倖之意,嘆道:“預備找地兒撤退或藏身吧!來者是敵非友,咱們只怕有點麻煩!”
小魚怔了怔,“此時禁衛軍也快到醉霞湖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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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歌,蒹葭脈脈河漢清(二)
木槿道:“禁衛軍第一要救的是皇上,豈會搜山找我?若是真有人找我,也沒必要大舉搜山。顧湃很可能跟在皇上身邊,青樺若耽擱下來,倒是可能與哪路人馬匯作一處,但他們二人身邊都有素心蠱,找我並不難,根本無須這般大張旗鼓。”
說話間,近侍們已匆匆收拾隨身之物,抹去有人待過的痕跡;秋水則又拿出糕點來奉與木槿。
“娘娘好歹再吃些,才有力氣趕路。”
木槿腦中猶時時浮現著夢中許從悅一刀捅向許思顏的景象,很有些神思不屬,亦知自己身虧體乏,經不起折騰,遂接過那冷硬的糕點來,小口小口地用力咀嚼著。
秋水這才放心,又將事先預備的清水奉上,——依然芭蕉葉所盛,卻細心地放在凹下去的山石上,並用闊大的葉片覆著以防落入灰塵。
木槿飲了,又問秋水:“好像不曾看你吃東西?”
秋水忙笑道:“方才小魚在附近採了野果來,很甜,我已經吃了許多。妲”
若真甜,她奉上來的便該是野果,還不是這冷硬的糕點和冰涼的清水了。
木槿也不揭穿,攜了這個跟自己千里迢迢來到異國的忠誠侍兒起身,笑道:“好。待咱們天明和皇上會合,再找人去燉熱熱的羹湯來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