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說著時,那邊又傳來千陌的低喝:“誰?”
便聽一個熟悉的嗓音亦在低問:“千陌嗎?皇后何在?”
木槿不覺眼睛一亮,“青蛙!”
那邊人影閃動,果然是青樺三步並作兩步奔來,匆匆行禮道:“見過娘娘!”
木槿應了,尚未及問話,便見他身後還有人影閃動,抬眼看時,卻不知是驚喜還是驚嚇,失聲喚道:“樓大哥!”
他身後有人烏髮如墨,素衣如雪,正是樓小眠。
或許為在黑暗中掩藏形跡,樓小眠的素衣之上猶罩了件玄色披風。雖然風塵僕僕,他看著依然俊秀清弱,飄逸不凡。
青樺忙道:“我辦妥事情前來與娘娘會合時,發現護送娘娘的禁衛軍死的死,散的散,正沒主意時,樓相接了娘娘的信函也匆匆趕到了,於是便匯作一處,借了素心蠱沿路尋過來。”
聽得木槿呼喚,樓小眠亦似鬆了口氣,“皇后娘娘!”
卻先將披風解了,自然而然地披到了木槿身上。
木槿笑道:“樓大哥怎麼來了?我並不冷,待會兒又會得趕路,更不會冷。”
樓小眠就著些微的星光仔細地打量她的氣色,淺笑道:“一路急著趕過來,我正熱得滿身汗,嫌這披風累贅。皇后便當是在替我先收著這披風吧!”
他的身後跟著鄭倉、阿薄,自然不會沒人替他收披風,卻是現編出個理由來讓木槿披上他的衣衫。
木槿感激,忙拿衣帶攔腰將過於寬大的披風繫了,說道:“咱們必須儘快離開這裡!樓大哥從那邊過來,應該注意到有人正搜過來吧?”
樓小眠已皺眉,嘆道:“打翻醋罈子的女人真可怕!”
木槿不敢再耽擱,一邊帶著隨侍跟了樓小眠向前走,一邊納悶道:“什麼醋罈子?莫非指太后?先帝已經不在,她吃誰的醋呢?”
樓小眠向後面隱約的燈火一指,“是太后的侄女兒。”
木槿恍然大悟,“慕容琅!”
樓小眠嘲諷地向後看了一眼,“皇上對慕容家防範得極嚴密,她能在京中調的兵馬應該很有限吧?居然不顧許從悅那邊急缺人手,趕著跑來對付情敵了!”
“情敵……”木槿揉揉鼻子,“指的應該不是我吧?”
樓小眠跟著她揉揉鼻子,“不知道。我也覺得不該是你。皇后雖尊貴,但論起這副相貌,再加上如今這圓滾滾的身子,實在是……”
他握著唇咳了一聲,似努力掩藏自己的嫌棄,卻又忍不住自己的毒舌,嘀咕道:“許從悅就是看上我,也不至於看上你啊!”
木槿一個趔趄,差點沒摔著。
樓小眠早伸出手來託著她的腰,將她扶住,輕笑道:“皇后小心!”
還扶她,明明就是想害她的節奏啊!
木槿瞪他,卻只見到星光下他蘊了笑意的秀美面龐,一雙清眸瑩
亮,明珠般在暗夜裡通透著,滿滿都是溫柔的戲謔。
他柔聲道:“車到山前必有路。何況皇上素有謀略,即便許從悅有心算計,也未必會落於下風。”
木槿才知他必是看自己心情低落故意取笑逗樂,惱得伸手在他扶自己的胳膊上掐了一記。
若是許思顏,必定暗中運勁讓她掐,順便笑話她手上無力,掐都掐不動他……
可樓小眠顯然沒那麼壯實,柔軟的肌肉很輕易地被她捏到了手中,再一加力……必然是很疼的。
但樓小眠由她掐著,恍若未覺般繼續前行,連眉心都不曾皺一下。
因幼年筋脈受損的緣故,他不但不能習武,身體也比尋常人病弱許多。
而就這麼個文弱書生,緊跟著她一路從京城找來,甚至黑燈瞎火走了這麼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