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回京後,自有法子叫她們知道,太子金玉其表,敗絮其中,根本不值一顧!”
青樺等立時噤聲,然後便開始慶幸。
如今太子妃似乎有更有趣的人可以作弄了,他們可以稍稍安生些了吧?
最好只記得“大狼”,而把“青蛙”、“排骨”之類的外號給忘了。
不抱指望的只有織布。
他原姓布,自十多年前隨他父親入宮時被呀呀學語的木槿公主叫了兩聲“織布”後,已經沒人記得他原來叫什麼名字了。
連他老子都喊他織布,覺得公主親自取的名,臉上甚有光彩……
如今木槿正衝他吩咐道:“你快去瞧瞧樓大人那邊怎樣了,白天我瞧著他挺疼那倆丫頭的。我換了衣服也便過去瞧他。”
織布忙應了,急急奔出去。
涇陽侯府雖大,但他們都住於琉璃院內,隔得並不遠。這邊木槿還未換好衣服,織布便已回來了。
他隔著珠簾稟道:“樓大人已經睡下了,讓太子妃也早些歇息,說盼著明日太子妃早些過去幫看帳冊呢!”
木槿扣向衣帶的手頓住。
好一會兒,才聽她由衷讚道:“難怪太子稱他是當世奇才,單憑這份氣度,這份定力,我便是快馬加鞭,也萬萬趕不上他呢!”
於是,她自是不用再去看望樓小眠了。
思忖半晌,她又道:“令人各處吩咐下去,那侍女之死因,明日必有結果。在此之前敢妄加揣測,或者攀汙朝廷重臣的,我必先撕了他的嘴,再交有司懲處!”
青樺等早知木槿與樓小眠交好,連忙應道:“是!公主放心,我等必不讓那些小人壞了樓大人清譽!”
木槿點頭,遂預備休息,卻還是忍不住地納悶。
這侍女好端端的,到底為什麼投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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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間臥房,被木槿稱譽的好氣度好定力的樓小眠正默然凝坐。
他手中依然是璧月遞給他的茶盞。
微溫的茶水早已飲盡,指尖唯餘瓷器平滑卻枯燥的冷涼。
燭火快要燃盡,燭淚層層疊疊掛下,似誰妖嬈翩舞的柔軟身姿。
鄭倉低聲稟道:“公子,太子妃和咱們倒是一條心,這會兒已經在約束那些下人,不得胡言亂語,敗壞公子清譽。”
“清譽?”樓小眠自嘲一笑,“這丫頭有時太天真了些。”
鄭倉微笑道:“那是她信賴公子。她對旁人可從不會這麼天真!”
樓小眠沒有答話,只是默默地盯著自己的手,然後問道:“倉叔,你可數得清,我手上染了多少人的鮮血?未來,又會多染多少人的鮮血?”
鄭倉略一猶豫,答道:“公子,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少些思慮,方能保重自己身子。”
樓小眠輕笑道:“璧月臨走時說過同樣的話。”
他站起身,隔著窗欞遙遙眺向某種燈火通明的地方。
璧月已經被打撈上來,正抬在那處耳房等候涇陽侯等人處置。
半個時辰前還在他身下婉轉承歡共享魚水之樂的溫暖女子,已經芳魂杳杳,與那井水一般的冰冷。
他輕嘆道:“倉叔,我涼薄無情,心狠手辣,早晚……必遭天譴,不得好死!”鄭倉大驚,忙道:“公子怎能如此說?除掉璧月,原是逼不得已。當年若不是夫人心慈手軟,放了那賤人一馬,又怎會給逼得家破人亡,險些舉族覆滅?公子九死一生,好容易走到今日,萬不可重蹈夫人覆轍呀!”
樓小眠目光荒涼如雪,寡淡而笑道:“放心,不過一時感觸而已……我知道輕重,並沒打算放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