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家的幾位郎君,那可是沒一個好相與的。
微微攏著衣袖,秦素快步轉過了小徑,拐去了另一條上山的路。
便在此際,恰好起了一陣大風,滿山桃花飛舞,秦素的裙裾也在風裡翩飛了起來。她走得正急,也沒拿手去按壓,只想著快些避開這群牛鬼蛇神,腳下片刻不停,主僕二人的身影飛快地掠過山角,須臾不見。
然而,這衣袂飛舞、纖袖隨風的一道側影,卻仍舊印在了一個錦衣男子的眼中。
那男子年約二十,容貌只能勉強說端正,身量也不矮,不過雙頰浮腫、眼底青黑,一雙桃花眼混濁不堪,一副酒色過度的模樣。
此刻,他正抬起頭,微有些怔忡地望著空落落的山道,桃花眼微微一眯。
方才那山風拂面的一幕,並沒幾人看見,就算有人瞧見了,只怕也看不出那纖腰女子一身媚骨,妍豔天成,實是最好的榻上玩物。雖尚未長成,卻已自有了難以形容的媚態,
錦衣男子抬手摸了摸下巴,眸中劃過了一絲玩味。
一個穿藍衫的少年湊了過來,討好地道:“息戈兄在瞧什麼呢?也叫我瞧瞧。”一面說話,一面便順著他的視線向前張望。
走在另一側的一個緋衣少年聞言,立刻便嗤笑地道:“許七郎,你也太捨得下臉了吧?範二郎的字,那也是你叫得的?”
原來,這酒色過渡的錦衣男子,正是漢安鄉侯么子範孝武,字息戈。
說起來,範孝武在家中行五,因出生時有相師算過命,說他犯七衝九,以“二郎”為名能夠消災,所以眾人便都把他叫做二郎了。
卻說那緋衣少年說罷,藍衫少年便惱怒地瞪了他一眼,復又轉向了範孝武,諂媚地道:“是我說錯話了,二郎莫要掛懷。卻不知您在瞧什麼呢,這般入神?”
範孝武並不理他,只懶洋洋的抬手喚來一個小廝,漫不經心地吩咐道:“去查查,九霄宮的女眷可是姓秦?”
那小廝眉眼靈活,一看便是個很會來事的,聞言哈腰應了個是,便飛跑著去了。
範孝武此時方才轉向那個藍衫少年,抬手在他下巴上勾了一勾,低笑道:“你問那麼多作甚?總少不了你的好處便是。”他語氣輕佻,說著便將手按向了藍衫少年的肩膀處,似有若無地捏了兩下。
此時的天光正迎向那藍衫少年,卻可見他生得頗是清秀,身形也自挺拔,只是,他的面上卻有著不相宜的媚態,被範孝武捏住了肩膀,他的頰邊竟湧紅暈出來,微垂了首道:“二郎莫要玩笑。”
口中雖是如此說,只是他的身子卻沒動,任由範孝武揉捏。
第492章 西廂夜
“二郎卻也偏心,有了許七,便忘了曾九了。”方才曾出聲嘲笑的緋衣少年此時便插言道,語氣半含酸意。
範孝武便又轉首看著他,調笑道:“小九兒離得這般遠,是要我擄你過來不成?”說著便招了招手,風流一笑:“你也過來,由得我左擁右抱才是。”
這幾人說話十分露骨,行為舉止更是不堪入目,卻偏偏個個一身富貴的裝扮,除了範孝武之外,那緋衣少年與藍衫少年也是一身錦袍,發上戴著名貴的玉冠,可見其家世不凡。
然而,無論他們的家世怎樣不凡,在範孝武的面前,他們都會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了一種敬畏,抑或是懼怕,每個人說話的語氣都帶著討好,包括那個發脾氣的緋衣少年,亦是如此。
此時,這群男女便鬨笑了起來,又一有個面貌娟好、穿著粉色紗裙的女郎,掩唇含羞地笑道:“二郎真真好心,誰都舍不下。”
範孝武得意地一笑,一手捏著藍衫少年的肩膀,順手又攬過一旁的緋衣少年,三人成排,大笑著往前而去。
空氣中瀰漫著濃烈的脂粉味道,一眾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