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首當其衝。
自打李信到了南京,此人曾不止一次的針他搞各種陰謀,又屢屢被李信挫敗。現在有了風吹草動,便又蠢蠢欲動,看來仍舊是賊心不死。
有了這些計較之後,李信決定去找孫鉁商量一下對策。結果,還沒等李信動身,孫鉁就不請自來了。經過近半個月的調養,孫鉁的病情傷勢已經逐漸好轉,下地行動已經不需要別人扶著,但折騰了一圈下來,整個人卻已經是瘦成了皮包骨,兩頰深陷,顴骨高高隆起。
“最近南京城中風向不對,有人煽風點火,唯恐天下不亂。我在家裡琢磨了一陣,覺得是不是該動用鐵腕壓制一下……只是又拿不定主意,不知鎮虜侯如何看?”
“煽風點火?部堂指的是熊明遇?”
李信不答反問,孫鉁點點頭,“熊明遇這幾日上竄下跳,江北的聖旨之說就是出自此人之口,真假且不論,如此大肆鋪張不利於安定人心啊!大家有目共睹,南京的局面之所以能夠這麼快就平靜下來,三衛軍功不可沒,如果再亂起來,別說西進平亂,只怕將南京的大好局面也葬送了。”
現如今,李信與孫鉁實際上是一根繩上拴的兩個螞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這也是為什麼一向性情平和的孫鉁竟起了以強力壓制的心思。孫鉁說的輕描淡寫,以強力壓制,那就是動用軍隊強行逮捕啊。
“沒有合適的理由,貿然動用武力,只怕於南京人心更為不利。”
李信並不反對東營武力,但卻要名正言順,讓所有同情熊明遇的人說不出話來。
“唉!如果有理由,我又何至於輾轉反側!我奉聖明南下所為就是查辦江南織造局勾結浙江市舶司貪汙數百萬公帑一案,只可惜到現在沒有半分頭緒,否則拿下熊某不過是眨眼之事。”
孫鉁搖頭嘆息,他稜角分明的臉上寫滿了憂鬱,李信看去不禁心生惻隱,這與當初那個滿面春風,目光平和的孫家二公子已經是判若兩人。經歷可以改變一個人,所需時間不過二三年而已。
李信渭然一嘆,經由孫鉁的提醒,一個主意逐漸成型。
“李信倒有個主意,可以一試,部堂權且回去靜候佳音!”
次日一早,南直隸巡撫衙門釋出告,宣佈成立調查處,專門徹查江南織造局貪汙公帑案,調查處督辦由順天府尹兼領。同時,向民間廣為徵集線索,凡舉報者賞銀十兩,查實者賞銀加倍,若查實後舉足輕重賞銀千兩。
佈告周圍圍觀的人口中嘖嘖,“自古都是官官相護,今兒當官的查當官的,找咱們小民百姓徵集線索倒是稀奇嘿!”
“稀奇個甚?狗咬狗而已!”
“噤聲!不要命了嗎?讓官府密探聽了去,還想安生不?”
“我說你們幾個啊,都看不出這佈告的重點嗎?”
人群中說什麼的都有,其中一位山羊鬍子的中年人則語出驚人,引來了為官者的好奇。
“重點?什麼重點?說說,別賣關子了!”
山羊鬍子嘿嘿一笑,指著佈告抑揚頓挫的說道:“你們看,凡舉報者賞銀十兩,查實者賞銀加倍,你們說,這意味著什麼?意味著,只要有舉報,不論真假都有銀子拿!諸位不去官府領銀子,還在這瞎嚷嚷什麼?”
山羊鬍子的話聽起來十分有道理,但是很快又有人反駁道:“銀子有這麼好領的?背後告狀得罪了人,拿在手裡不燙手?”
“嘿!你嫌燙手,自由人不嫌燙手!”
看熱鬧的人群鬧哄哄了一陣也就紛紛散去。
陳文柄接了這個差事,直覺得一個頭兩個大,這種審案斷獄的事,明顯是朱運才更合適啊,怎麼落到了自己的身上。再說,此事涉及的官員級別都不低,自己人微言輕明顯也不是合適的人選,若論起來,當是孫部堂親自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