帥才是最合適的啊。但是,既然部堂有所命,又豈能不從?就算硬著頭皮也得辦這個案子。
應天府前掛起了調查處的牌子,陳文柄就坐在正堂裡等著人來領銀子。為此,鎮虜侯還特地派人送來了兩大箱子紋銀,以備用。這種事,肯定不能動用蕃庫裡的庫銀,所以只能是鎮虜侯自掏腰包。
陳文柄從早上一直等到太陽落山,也沒見有一個人來提供線索。其實,鎮虜侯的意思,陳文柄也自問能揣測一二,提供的線索真假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抓人的藉口,只要有了指證的證人,至於口供與證據那還不是手到擒來。
朱運才自江北謠言四起之後,他的日子一天比一天難受,雖然身為工部右侍郎,卻屢屢遭受尚書熊明遇的打壓,還要承受左侍郎甄淑的排擠,甚至連下邊的各司道堂官也對他陽奉陰違。
這不,他剛剛又受了都水清吏司主事趙盼的擠兌。他本打算催促一下撥付給上元門外軍港的木材,結果又受了一頓搶白,心中無名火起。平日裡尚書熊明遇不過問部務,左侍郎甄淑對軍港的事也不感興趣,也甚少插手。
這些木材的審批文書都是由朱運才親自過手的,他督促都水清吏司員外郎張明學扣除孝陵享殿所需之數後,儘快所餘將木材悉數調往軍港。張明學身為他的下屬,自然不敢明著做對,卻雙手一攤,嘆道:“下官這裡所需的一應文書早就齊備,木材也早在三日前就撥付了下去,現在的經手人是趙主事,他只說是熊尚書親自交代的享殿事務,下官,下官也不好再貿然督促……”
朱運才又去找都水清吏司的主事趙盼,豈料趙盼卻全然不似他的上司,還在面上敬著他幾分。這廝完全是鼻孔眼朝上的主,只兩個字,“等著!”就算是交代了。他問得急了,趙盼那廝也跟著急了,讓他自己去變出木材來,自然就會經手分配到軍港去。
向李信倒完了滿肚子的苦水,朱運才搖著頭,恨恨道:“若有一日讓這些腌臢爛貨落在他下官手裡,也讓他們嚐嚐什麼是天道往復,報應不爽!”
李信也跟著倒了苦水:“陳文柄剛報上來,今兒調查處竟是沒有一個人來舉報,熊明遇那廝不知道使了什麼手段。”
朱運才對此自有看法,“鎮虜侯容稟,以下官之見,直接對付熊明遇,不如對付他的親信。現在的工部,熊明遇平素裡甚少過問部務,部務通常都是左侍郎甄淑管著……”
經過朱運才的一番解說,李信霍然開朗,“等等,你說那個趙盼,是不是直聽左侍郎甄淑的話?”
“回鎮虜侯,趙盼工部主事,名義上是都水清吏司員外郎張明學的下屬,但此人是都水清吏司郎中範大龍的其弟,所以他和範大龍是一個鼻孔眼出氣的。甄淑向來只過問到郎中,至於餘下庶務,便全不染指,完全交由屬下自為。”
這裡面其實有不少彎彎繞,甄淑之所以之過問到郎中一級,為的就是給屬下的官員們留出來上下其手的空間,畢竟有錢大家一起撈,否則一個人吃獨食可沒幾個有好下場的。
總之,主事這一級別的官員,是各司具體事務的經辦人,手中掌握資源的彈性也極大,做手腳的空間也極大。
聽著朱運才不斷的解釋,李信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從都水清吏司主事趙盼的身上下手?”
朱運才面露喜色,“正該如此!”
“可有此人把柄?”
朱運才踟躇著,思量了一陣才回答道:“具體把柄下官還不掌握,只是聽聞此人好賭,想來身上已經有一屁股爛賬了吧!”
有了目標以後,李信當即轉換目標,將矛頭對準了工部都水清吏司主事趙盼,不過半日功夫,果然查出了結果,這廝身上竟欠了二十萬兩銀子的賭債!
第七百一十五章 主事就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