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推移江心中的木帆遮天蔽日。江南百姓何曾見過這等境況,聚集起來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一直緊隨李信左右的陸九開始擔心起來。
“十三哥,百姓越聚越多,萬一出了岔子,踩踏擁擠之下……”
這話倒提醒了李信,“李雙財,帶一隊人馬去將百姓驅散。”想想又交代了一句:“注意剋制,不要傷了當地鄉民百姓!”
李信又轉頭詢問陸九,“派去與龍潭縣交涉的回來了嗎?”
陸九搖頭,李信便眼望江面想著心事,他率三衛軍於距離南京城十數里之外的龍潭縣登岸,為的就是不至使大軍驚擾南京百姓。只想不到,這龍潭縣內的百姓竟也如此之多。
不過片刻功夫,忽然有親兵前來報訊,“稟大將軍,孫部堂派了人來!”
“哦?快請!”
這孫部堂指的正是孫承宗次子孫鉁。此前李信一早遣了親兵去與孫鉁接洽,希望他能夠為三衛軍在南京附近擇一處合適的駐地,同時協調解決糧草問題。卻沒想到孫鉁的反應如此之迅速,這還不到一日的功夫就派了人來。
孫鉁派來的是他的一個幕僚,四十歲上下,面白身長,見了李信之後深深的一躬到地,“在下荊鳳吾見過鎮虜侯!”
李信最煩這套見面互道寒暄的繁文縟節,便直言相問孫鉁如何打算。那荊鳳吾卻忽而躊躇了一陣,眉頭也擰了起來,這讓李信心下一沉,果不其然,只見他緩緩道:“鎮虜侯容稟,部堂被雜事纏身,牽絆著不能親自來迎,特遣了在下來知會一聲,貴軍在龍潭休整等候安置即可。”
這一句話說的不盡不實,既沒有定下名分,又沒說糧草的調撥問題,這可不是孫鉁的行事風格。在李信的再三追問之下,荊鳳吾實在頂不住了,便和盤托出。
只見他先是長嘆一聲,這才一五一十道來:“在下也不瞞鎮虜侯了,孫部堂在南京的處境只怕你在北京也多有耳聞,實在是被群鬼扯住了手腳,一言一行都不得痛快,而今,而今部堂還指望著鎮虜侯為他撐起這巡撫的威嚴呢!”
李信聽罷心裡一片冰涼,他只聽說孫鉁在南直隸多被各方掣肘,卻萬沒想到竟是如此窩囊,只聽那荊鳳吾又道:“在下臨來時,部堂交代過,鎮虜侯智計過人,必有應對之策,著在下一切聽憑鎮虜侯差遣。”
鬧了半天,孫鉁也是等著李信南下弄出米來下鍋呢!
李信看著面前一連期待的荊鳳吾,心中一陣苦笑,他以往之所以總有應對之法,那是因為不論山西抑或是大同,都是已經打爛了的地方,一切都是另起爐灶,組織民眾發展生產,自然也水到渠成。而江南情形卻與之大為不同,這裡的一切都在原有的軌道上執行了二百多年,幾乎從未經歷過戰爭,上下都是一派和諧景象,自己總不能學那流賊也行硬搶之事吧?
千頭萬緒真是讓人一籌莫展,李信不好將這些實情一一道出,便只好敷衍了一句,“辛苦先生,一切等大軍全部靠岸,與龍潭本地縣衙做了交涉,再計較此事。”
荊鳳吾聞言之後當即便似恍然大悟一樣,從懷中掏出了一封火漆公文畢恭畢敬的遞到李信面前。
“這是部堂的行文,鎮虜侯自可以此與那龍潭知縣交涉!”
李信接過了這公文,心道孫鉁總算幹了一件有意義的事。眼見著小小的碼頭,一時間難以盡數將三衛軍卸上岸,李信便只好耐著性子與荊鳳吾攀談起來,他首先要了解的就是孫鉁此番南下,對於浙江市舶司與江南織造局的案子,究竟進展到了哪一步。
這正問到了荊鳳吾的擅長之處,孫鉁雖然未能將此一一切實查辦,但其中的勾當卻是瞭解了不少此前不甚了了的內情。
“說起這江南織造局自打天啟朝便撤了內局的差事,一切織染都有外局承辦,如此一來正好讓南京一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