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涓涓小流都得乾的一滴水都不剩,草原上亦要爆發旱災,可以想見將有成群的牛羊牲畜因為失去了水源而渴死。
所有騎兵雖然下馬休息,卻都緊挨戰馬,隨時保持著最高警惕,因為土默特部的營地就駐紮在距離此地不過幾十里的哈流土河下游,昂混鬧兒海。
李信在宣府鎮一戰中雖然俘虜過土默特部的巴圖汗,但後來考慮到他還有個強悍的叔父虎視眈眈,讓其掌權還不如稍顯軟弱的巴圖。因此,李信在權衡一番之後還是將之放了,儘管巴圖在臨走之時拍著胸脯指天指地的發誓,永遠忠誠於他的主人李信,可誰都沒將這個言而無信之人的話當一回事。
陸九此來的目的不是衝著土默特部來的,便不願去招惹他們。此前已經派人與蒙古軍中的自己人幾次溝通,對方明確告訴他已經獲知銀款的下落,而且就在近幾日功即將轉移,又約定好在哈流土河邊見面,但時間已經過了約定的時刻,人卻還遲遲沒有出現。
很快,張石頭帶著他的擲彈兵營先趕來了,張石頭一見面便急急拉著陸九說有大事商議。
“甚事神神秘秘,還不能當眾說?”
“大事不好,兄弟剛遇上新平堡拍出來求援的人,咱們剛離開新平堡,蒙古人後腳就大軍壓境,你我兄弟得回師去救新平堡,戰地服務隊的幾十人,還有咱們的輔兵也在新平堡,若是走晚幾步就怕來不及了!”
張石頭說了半天,卻見陸九無動於衷,便道:“陸兄弟緣何還不準備動身?”
良久之後,陸九才緩緩道:“新平堡救與不救恐怕都來不及了,而二十萬兩白銀卻近在咫尺,兄弟剛收到訊息,也就這幾日便要轉移,錯過了這個機會,又上何處尋去?弄不好左右都是空走一回!”
張石頭卻不以為然,“銀子運走了可以再尋了去搶,若人沒了,上哪裡去還能尋回來?連戰地服務隊在內,那可是數百條咱們三衛軍的兄弟!”
兩個人因為是否回師吵了個面紅耳赤,張石頭執意要回去救援新平堡,認為只要有一絲希望就不能放棄。而陸九卻恰恰相反,他則認為,應首先完成劫回銀款的任務為先。
爭執不下,兩個人終於分道揚鑣,張石頭帶著擲彈兵營連夜返回新平堡。
第三百零九章 意外發現
張石頭走了,帶著擲彈兵營義無反顧的回去救新平堡去了。陸九看著步戰營消失在遠處山間,心裡罵著,這廝還是那個德行,當初為了給那素不相識的女人主持公道,硬殺了自家兄弟,結果那女人又做了甚?偷漢子還懷了孽種,讓他深陷官非。
自張石頭於殺妻案中取保待審重回擲彈兵營,陸九明顯能感覺到他比以往的改變,沉默永遠成了他的招牌動作,但人就是這樣,總說不撞南牆不回頭,其實就算撞了南牆也未必回頭,所以張石頭又回去撞南牆了。
戰地服務隊的那二十幾個配軍當初都是誣陷他的人,就算死了也不冤枉。但張石頭臨走時冰冷的目光又讓陸九莫名寒顫,他忽然想起了一年前的李信。
那正是官軍圍剿的最後時刻,兄弟們身陷重圍,已經插翅難飛,可明明已經成功逃出官軍重圍的李信卻又大剌剌的回來了,在與官軍的最後一搏中身負重傷,差點連命都沒了。本來以為大羅金仙都救不活他,誰知在高陽大牢裡昏迷了七天之後居然醒了過來,一個人能為了兄弟而捨生忘死,就連老天都不願收他的命。
倏忽間一年過去了,老兄弟們活到現如今的,都已經成了朝廷有品級的武將,現在想來便恍如隔世。一念及此,陸九頓時汗如雨下,正是因為當初李信沒有放棄他們,他們才有了今時今日。而這事輪到自己身上,如何又變的急功近利了?
新平堡除了那二十幾個陪審充作的配軍,還有三衛軍五百輔兵兄弟,張石頭話又迴盪在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