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臊得慌。只覺得被這小丫頭迎面扇了一個耳光,狼狽不已。
許她的後院跋扈,許她的半生寧順……
“奶奶今日可好?”鄭元駒緩了緩面色,芍藥略略壓住心頭忐忑,道:“大爺,奶奶就要回來了……”
如今屋子裡還冷冷冰冰的。
鄭元駒叫道:“三治。”
三治在院門口就應了,鄭元駒吩咐:“送兩盆炭進來。”說完提步進屋去了。
芍藥忙攔住:“奶奶不愛屋子裡太多炭火氣,三治大哥端一盆進來,外帶半盆水。奶奶說屋子裡燻著炭太乾燥了。”
鄭元駒越聽心越發的沉,直至跌入谷底。再也撈不起來。
如意過得日子,精緻周全。本該如同世間尋常貴婦人一般,養尊處優,頤指氣使,而不是這樣……
看著芍藥孩子氣的笑,鄭元駒緊了緊嗓子,起身道:“別告訴你們奶奶我來過,我去書房了。”
然後逃命一樣,三兩步就出了屋子,在門檻處還絆了一下。
一齊在書房看到鄭元駒如喪考妣的臉,嚇得忙去請散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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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道人看到鄭元駒正在書房揮墨畫竹,燈火明滅裡,書桌畫竹的宣紙旁散落著幾幅揉皺了的墨梅圖。
散道人撿起墨梅圖,赫然是如意送給蔣子容的那幅提著剛勁八字“疏影橫斜、暗香浮動”的臨水墨梅。
“喲,奶奶好筆墨,尤其這手字恰恰是男子手筆,筆鋒混沌大氣,與這墨梅的婉約渾然一體……”
散道人每說一句,鄭元駒的手指就一緊,最後茲的一聲,羊毫畫筆被折斷。
“太子的字跡。”散道人這才總結。
鄭元駒這時候是,怒火與妒火齊飛,俊臉共長天一色。
“只是太子愛瘦金體,本朝許多人為避諱,習這字型的少……可是也不是沒有。”散道人眯著眼笑道,似乎看到某人動了大氣很開心。
“這字配這畫,恰倒好處。”散道人繼續添油加醋,讓怒火來的更猛烈些吧!
“他們不可能。”鄭元駒說得斬釘截鐵。
“那大爺生氣什麼?”散道人問。
鄭元駒語塞,是呀,他生氣什麼,不過是一幅畫,不過是如意的一刻遲疑,不過是……可是還是不舒服,跟吃多了撐著了一般。鄭元駒煩躁的在屋子裡踱步,想著寧順今天都沒看他一眼,還一口氣要了四個丫頭……
正在煩躁不已的時候,三治又來回話:“奶奶讓人把大爺的衣裳送來了。”
鄭元駒看著那幾包裹的衣裳,大毛、大氅、棉衣……這是要讓他打包滾蛋的意思麼,他氣得眼前發黑,抓過衣服就往三治懷裡塞:“給我放回去,誰說爺要擱衣裳在這兒了!讓她給我放屋子裡,放的好好兒的!”
最後一句話幾乎是吼起來的。
三治依舊黑著臉出去了,芍藥還脆生生的問三治:“大爺今晚和哪個姑娘歇一起呢?”
門板被重物砸中,噴的一聲,芍藥嚇得吐了吐舌頭,衣裳都沒拿,一溜煙跑了。(未完待續)
第一百一十七章 誤會
鄭元駒一直想和如意說幾句話,奈何客人陸陸續續來了,如意忙得腳不沾地,京裡的、太原的、開封的、還有本家的旁支……雖有羅氏、苗氏、金氏等幫襯著,可是這總攬安排,丫頭小廝、吃食住宿……如意把東西兩府的人合著分了兩班,輪換著來,怕他們精神不濟反誤了差事。
連來“做客”的知畫一家子都幫著忙碌。
每晚回了廂房,如意倒頭就睡,老太太心裡擔心兩口兒,但是秦氏在旁道:“等忙過這事兒,再說小兩口的事情。”
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