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有趙嬤嬤時刻相伴,她甚至懷疑現在的王綺芳是被調了包的西貝貨。
“現在的王七娘,可不是當年那個事事都要丈夫做主的軟角色,而是個有心計、有謀算的厲害婦人。”趙楚娘想起滿月酒那天,王綺芳的種種表現,幽幽的嘆口氣,“估計二郎也發覺了七娘的不對勁,這才拐彎抹角的拜託我幫忙。
另外,王七娘是怎麼來的莊子,我不說你也聽過京裡的流言。要你說,換成是你,被夫家毫不留情的趕出家門、淪落棄婦,你心裡能不怨恨夫家?不怪罪丈夫?“
“您是說,二少奶奶心裡已經對咱們趙家有了芥蒂?所以,就算二少爺親口相求,她也未必會把人交給二少爺?”明珠聽了趙楚孃的話,皺眉想了想,隨即不以為然的說,“那也不對呀,二少奶奶的兒女可是咱們趙家的骨血,就算她記恨趙家,為了孩子,也不會公然違抗二少爺。”
“話是這麼說,可架不住世人的悠悠眾口,”趙楚娘也不是沒有想過這種可能,但易地而處,作為一個女人,尤其是作為一個有了孩子的女人,她很能理解王綺芳的行為,“棉布生意畢竟是人家用‘嫁妝’置辦下的生意,不過是為了掙點脂粉銀子,作為丈夫,怎麼有臉去謀取妻子的私產?”
“如果二郎真的強行要來那幾個技工,或者強行入股王綺芳的棉花種植園,你瞧著吧,不超過三天,關於‘趙家落魄、強佔媳婦兒嫁妝’的流言就會滿天飛。到那時,趙家才是真的沒臉呢。”
“還有,你別忘了,王綺芳可不比從前。過去,王家對王綺芳就像對待‘潑出去的水’,根本管都不管,就算咱們趙家有什麼強勢的舉動,沒有孃家的助力,王綺芳也不敢鬧出什麼動靜。可現在不同了呀,人家身後有兩個嫡嫡親的孃舅撐腰。上回一個‘寵妾滅妻’就已經讓李家抓住了把柄,跑到趙家一通理論;如果再來一次‘謀取嫁妝’,還不知道李家怎麼作踐咱們呢”
“哦,原來是這樣。”明珠恍然的點點頭,她壓低聲音道,“不過,眼瞅著二少奶奶要動身了,技工的事,咱們一點眉目都沒有。您看,是不是我去找家裡的俠客幫忙?”
“不用,”趙楚娘擺擺手,“剛才王婆子不是說了嘛,隔壁還住著個吳大娘咧。明珠,你聽我說……”
趙楚娘招呼明珠走到近前,她把手攏在明珠的耳邊,小聲的吩咐道。
……
“二少奶奶,妾身多謝您的大恩大德”
秦氏帶著一個五六歲的小丫頭,畢恭畢敬的給王綺芳行禮。
“秦大嫂不必多禮”王綺芳見秦氏要行大禮,連忙讓趙嬤嬤把人扶住,她看著秦氏因操勞而略顯蒼老的臉龐,帶著幾分擔憂道:“秦大嫂,明天咱們就要啟程去京城了,只是,我還想再問你一句,你真的要跟我進京去尋親?”
抬眼看到秦氏不解的樣子,她連忙補充道,“我不是後悔答應帶你去,只是……京城這麼大,你家相公離家四五年,連個音訊都沒有,萬一你尋人不成,你個婦道人家,又帶著個孩子,該如何是好?”
“謝謝二少奶奶關心,”秦氏見王綺芳並無反悔的意思,暗地裡鬆了口氣,接著她又聽到人家是為自己擔心,感激的說:“少奶奶儘管放心,我家相公雖然失去音信數年,但去年有位同鄉說是在京城見到了我家相公,而且聽說,他還做了大官,連地址那位同鄉也幫著記了下來,按著地址找過去,應該能找到他。”
當然,也不排除王綺芳擔憂的情況,想到自己千里迢迢進京尋夫,卻毫無所得,秦氏神色黯然,苦澀的說:“如、如果在京城找不到我家相公,妾、妾身手腳能做活,再加上這幾個月在莊子上,少奶奶給了不少月錢,還有打賞,妾身和小草的生活不成問題。”
難道你就不擔心你家相公嫌棄糟糠,已經另娶貴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