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捧著酒樽,不經意間便流露出瀟灑,隨意搭配著他自身的氣韻,彷彿磁石一般的吸引眾人的目光。他看見眾人關注的眼神,不由淡淡一笑,那令人心醉神迷的笑容顯得有幾分懶洋洋的,儘管有著令天下女子都黯然失色的絕美面容,卻有男子該有的英氣與灑脫,顯露出的卻是罌粟一般的惑人。
李未央不禁感慨,這個傢伙到底有多少的面貌,從一直隱忍在她身邊的李家三少爺,到囂張任性、不顧後果的元烈,再到如今這精明狡猾、讓人敬畏的旭王殿下。李未央不禁覺得迷惑,眼前這個男子時而溫柔,時而冷酷,時而無情,時而又痴心,要怎樣才能將這截然不同的情形結合在一起?又自然而然、無懈可擊,彷彿有許多副不同的面孔在她眼前展現。
看到李未央,元烈微微一笑走了過來,郭夫人見到這種情形,特意轉過頭去和旁邊的貴婦說話,明顯是給他們留下空間。自從旭王元烈幾次三番相助郭家,郭夫人對他的排斥也沒有那麼嚴重了,更何況在她看來,元烈本就與她的女兒郎才女貌,站在一起也是賞心悅目,只是性情嘛,還有待考察。
此時元烈卻沒有想到郭夫人心中複雜的感受,他只是微笑著向李未央介紹這花園之中的客人們。李未央靜靜聽著並不做聲。
“未央,你一直不說話在想什麼?”元烈笑著問。
李未央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道:“我在想,我們認識有多久了。”
元烈眨了眨眼睛,微微一笑道:“六年五個月零十八天。”
原來已經過了這麼久,李未央在心頭不禁感慨,初見時她不過是李府的庶女,滿懷仇恨,一心復仇,在李府小心翼翼,步步為營,而那時候他還是一個毫無自保之力的少年,可是轉眼之間他已經成為越西的青年才俊,王公貴族,炙手可熱。不過他如今的局面也並非表面看上去的那樣簡單,這越西之中眾位皇子,或文或武,各個人才出眾,背後都有強大的勢力支援。皇帝久病不察,皇位之爭早已經是如火如荼,元烈此時回到越西,孤身一人無權無勢,皇帝再如何心愛這個兒子也不可能當眾保護他,若他沒有能力現在早已被那堆財狼吃的骨頭都不剩了。
此時,太子拍了拍手,一群天姿國色的舞女進入了花園之中,彷彿盛開的繁花,絢爛了眾人的眼睛。太子妃微笑道:“盧妃為大家特意排了一支舞蹈,還請你們欣賞。”
李未央看了一眼那言笑晏晏的太子側妃盧氏,面上不禁滑過一絲淡淡的笑容,聽聞在太子府上盧氏十分得到他的寵愛,風頭隱隱壓過了太子妃,可是在眾人面前太子妃卻對盧氏表現得十分關愛,絲毫都看不出半點的記恨。要麼太子妃真的是與世無爭,要麼就是她心機深成,否則焉能從眉宇之間看不出絲毫的破綻?
十八名身著白紗的舞女已經隨著樂聲翩翩而舞,舞曲十分的歡快,這十八名女子站立兩側,又有一名領舞的女子踏著碎步緩緩而來,她身上穿著一襲輕薄的白紗衣,和那十八名女子一樣頭上沒有帶任何的釵子,盡是烏髮披肩,與白衣相映,對比強烈,美不勝收。領舞的女子走到臺中,另外十八名女子在她身後聚攏成半圓,領舞女子將長袖散出,其餘十八名女子依樣散出,臺上白袖翻飛,恰如廣寒仙子在臺中翩翩起舞,她們間或跳躍,間或浣衣之狀,分明演繹的是女子在溪中浣紗的情節,隨後白衣女子開了口,她的聲音婉轉,恍如黃鸝一般。她聲音婉轉清麗,唱起一隻坊間十分流行的曲子,倒也環環入扣,就在此時,一曲簫音在耳邊響起,映入眾人眼簾的是一個冰肌雪膚,白衣素袍的男子。
曲子唱得是浣衣女和情人離別的故事,這簫聲……李未央一望,竟是晉王元永斜倚在桌旁吹起蕭來,一曲帶著滿心歡悅和些許離愁的曲子,讓人沉醉其中不能自拔,李未央不禁感嘆,她從未聽過有人能將這小小玉簫吹得如此驚心動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