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晉王出身皇族高貴,卻如此清新脫俗,可見也是一朵奇葩了。
而晉王身邊不遠處的秦王元宏,他的身形依舊挺拔,嘴角的笑容也沒有絲毫的改變,他靜靜地坐著,淺笑著,彷彿在看別人的劇目,那雙深沉迷人如同黑檀般的眼睛,彷彿照出了複雜的訊息。對方如此的波瀾不驚,反倒讓李未央輕輕勾起了唇畔,秦王、晉王一向交好,好到甚至互換小妾的地步,那麼他們又是如何看待裴皇后當權的局面呢?是否也是藉著縱情歌舞來掩飾自己的野心?
元烈笑了笑道:“你瞧這晉王元永是個什麼樣的人啊。”
李未央只是微笑道:“聽其簫聲倒是個不慕權貴、淡泊名利之輩,上一次他當著眾人的面將心愛的小妾送給了秦王,一則他兩個關係非同一般,二則證明他心地良善,不願正妃迫害自己喜歡的女子,若是換了當年的拓跋真,那小妾可能早就是一把黃土了。”
元烈卻是冷冷的,溫和而慵懶道:“晉王殿下一向孤傲,目中無塵,武功也不錯,但是這麼多年來卻絲毫不露,如今又總是喜歡在眾人面前表現出一副冰清玉潔、不識人間煙火的樣子,依我看有九成九都是假的,莫要連你也被他騙了。”
李未央不由得嘆氣道:“你又有什麼資格說人家,每一次闖了禍都是一副溫和的樣子,誰比你隱藏的更深。”
元烈不禁笑容滿面道:“怎麼,我在你面前不都露出了最真實的一面嗎?”
這一點李未央不能否認,不管他對別人如何,對自己都是全心全意,甚至於連一顆心都可以掏出來,於是她不再取笑他,只是淡淡地道:“這花園中坐著的越西皇子,哪一個不在裝?哪一個不是隱藏得極深?眼前這個晉王的確是冰清玉潔,不食人間香火,只不過,三分真七分假,身在這個泥潭之中,哪怕是高高在上的菩薩也不可能完全不染塵埃了。”
這邊正在且歌且舞,那邊皇子席位之上還有一個人,他青衣錦緞,眉飛入鬢,一雙銳利的雙眸,鼻翼挺翹,面上似笑非笑,若有若無,他向李未央揚起了杯子,李未央回給對方淡淡一笑,略一點頭。
就在這時候,郭夫人的目光向這邊看過來,元烈明白,淡淡地道:“我該回到自己的席位上了,不然別人要說閒話了。”其實在他心裡,是希望李未央挽留他。可是李未央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道:“去吧。”
元烈的眼中不禁閃過一絲委屈,可白使了半天美男計,對方就是不動心,他只得悻悻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還沒有坐多久,他便看見靜王元英舉著杯子向他走了過來。元英笑道:“旭王殿下,這一杯酒我先敬你,你不會認為我打擾你了吧。”所有的皇子都是單人獨席,所以他們兩人說話旁人並聽不真切,只不過這兩個人如今在越西都是風頭很勁,又同為郭家千金的追求者,不免引來很多人的矚目。
元烈微微一笑道:“不打擾,我一個人坐著喝酒也是無趣。”
元英眼神之中卻透露出一絲銳利,漫不經心地道:“旭王往日裡可從來不參加太子府的宴會,今日破例莫非有什麼緣故嗎?”
元烈飲了一口美酒笑道:“我是為了什麼緣故才在這裡,你不知道嗎?”
元英的目光變得冷淡了,可是不管他的視線如何的威逼,元烈卻終是一副懶洋洋的模樣,元英忍不住道:“看樣子對於我表妹,旭王殿下是勢在必得了。”
元烈淡淡一笑道:“既然是公平競爭,不過是各憑本事罷了。怎麼?靜王沒有信心嗎?”
靜王眯起了眼睛,眼前這個男子外表看起來溫和,骨子裡卻是是深沉可怕,更奇妙的是自己見到他時,總有一種按捺不住的激動,血液中有有迫切與他刀鋒相見的衝動,元英嘆了口氣:“棋逢對手時,應該浮一大白。”
元烈冷笑著勾起唇畔,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