屁股坐到石凳上,聲音有些隱忍,“喂,把你衣服脫了,撕點布條。”
“啊?脫衣服?”夏長玉一怔,斷章取義,看著熊孩子的背影,視線有些模糊,他揉揉眼睛,手中有異物感,抬手一看,赫然發現手中的血跡。他當下一愣,自己並未受傷,難道是那時……
他連忙跑過去,掰開葉斐玉的手臂,“你,受傷了?”
“嘶——”葉斐玉倒吸一口涼氣,“你幹什麼,笨死了。”
夏長玉見刀傷長達三寸,皮肉外翻,猩紅的鮮血直往外冒,一股強大情緒衝進他的心臟,有懊惱,有恐懼,有感動,以及深深地愧疚。
他的手有些顫抖,連忙將解開自己的衣服,可無論怎麼撕扯,甚至拿牙咬,布料除了變形之外,竟紋絲未變。
葉斐玉:“……”
夏長玉一瞧葉斐玉變了臉色,越來越臭,知道自己又被他嫌棄了,他哪做過這種事兒,現代都是用紗布好嗎?
葉斐玉輕嘆一聲,無力再發脾氣,說道:“我靴子裡有匕首。”
夏長玉戰戰兢兢從他靴子裡取出匕首,將衣服劃成布條,然後為葉斐玉包紮,捆住傷口,他不知道,沒有消炎藥的古代,那麼大的傷口會不會化膿,會不會要他的命。
想到這些,他的手越發不能自己,若不是他出手相救,恐怕自己已然成那人的刀下鬼了。
“對不起。”夏長玉垂著雙眼,睫毛上染上霧氣,“要不要看大夫。”
“不必,小傷,不礙事。”葉斐玉看他一眼,本想問他一些問題,見他羞愧地表情,將所有疑惑都嚥到肚子裡,“我進山找些草藥。”
夏長玉說道:“我跟你一起去。”
葉斐玉擔心他受傷的腳,面上卻冷哼一聲:“你腳步這麼慢,是要我多流血嗎?”
夏長玉撇撇嘴,反問道:“你不怕我逃跑了?”
葉斐玉默不吭聲,他自己有些驚訝,他好像把這個問題忘記了。
夏長玉笑笑,斬釘截鐵地說:“我夏長玉,覺不會給你添麻煩,不跑,請相信我。”
葉斐玉點點頭,轉身進了樹林。
夏長玉則到附近撿些乾柴取火,準備燒水。
葉斐玉在樹林裡停留片刻,見夏長玉一舉一動並未有逃跑之勢,便回了墨香苑,徑自去找薛近杜光。
他覺得那群人,非等閒之輩,而且都是向城外趕去,沒準兒和種子有關。
這種子正是那日船上從大昭運過來的,只不過這些種子不是一般的種子,而是葉斐玉命人精挑細選,已經蒸熟了的種子。
來南朝之前,他已經命細作擾亂南朝的市場,高價收種子,一時間,很多農民百姓趨之若鶩,將種子變賣。
一些腐朽的貪官汙吏並未發現異常,可是有兩名正直的官吏看出此事異常,上疏南朝皇帝。葉斐玉技高一籌,啟用多年前大將軍安插在南朝的眼線,巧妙使用了一招反間計,南朝皇帝生性多疑,以謀反之罪將二人斬首,頭顱還掛在城頭示眾三日,以儆效尤。
如今,他將收回的種子蒸熟後,準備低價發出,一些商賈投機打吧,定是聞見魚腥的貓,見有利可圖,自會購買,他只用到秋後,坐等顆粒無收,那時候,滿城饑荒,人心晃動,定將引起動亂,只需壁上觀即可。
葉斐玉運籌帷幄,坐看雲起時。
計劃趕不上變化,今日葉斐玉危難之時,薛近都沒有出現,按理來說不應該,他一向重視自己的安全,如此,恐怕不妙,他應及早未雨綢繆,以防事情有變。
葉斐玉到墨香苑時,薛近正要去見他,但見葉斐玉的傷勢,一向面無表情的他臉色有些發白,連忙把在杜光找過來為其療傷。
“可知道是何人?”杜光眉頭緊皺,“忍著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