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的姑娘,她靈寶兒長這麼大從來都沒人說她命好過,就是她自己也沒覺得。
父母俱喪、背井離鄉、流落乞討、受人欺凌、衣食無著,生死不定……
這叫命好?
“哥哥……”她伸手怯怯的拉了拉身旁沉默靜立的少年。
“我欠你一命。”少年開口說道。
聲音有些沙啞,帶著傷病未愈的虛弱。
顧十八娘笑了笑,“快走吧,雪越下越大了,你現在身子還沒好,快走吧。”
她說罷轉身拎起藥筐篩子走向大門。
“小姐……”小女孩在後忙忙的喚道,人也跟了上來,“小姐……”
她噗通跪下了。
“你這是何必……”顧十八娘轉身嘆氣,“我說過了,是你好命,恰好我路過,如果你命不好,就不會遇到我……有的人……就沒這樣的好命。”
她說到這裡,嘆了口氣,才接著說道,“這樣我也幫不了你,所以,你看,這跟我無關,你要感謝的是你自己。”
這叫什麼道理?小女孩和少年都是一愣,對視一眼,再看顧十八娘已經推門進去了。
“小姐……”小女孩還要追上去,被少年伸手拉住。
“我們走吧。”少年低聲道。
“可是,哥哥……”小女孩有些遲疑。
少年抬頭看了眼那新漆的大門,不管那女孩身上穿的怎麼樸素,那高懸的大字門匾也帶著不容忽視的富貴威儀,少年不再說話,拉起小女孩的手走入風雪中。
夜色深深,寫完最後一筆,顧海伸個懶腰,搓了搓手。
門咯吱被推開了,曹氏端著一碗熱騰騰的湯茶進來了。
“娘,你早些睡,別總是給我做湯茶。”顧海忙站起來接過碗。
“娘又不累,早早的睡什麼。”曹氏一笑,看著兒子大口喝起來。
“雪還在下啊……”顧海看著門外,院子裡瑩亮一片,“妹妹也沒睡?”
“也在看書呢。”曹氏看了眼緊挨著自己屋子的小小耳房,窗子裡透出橘黃的光,有些心疼的道。
“妹妹要是個男孩子,這麼勤奮一定能中狀元”顧海笑道,“簡直比我還用功”
曹氏笑著端著碗出去了,顧海看了眼那亮著燈得小屋,活動了下雙手,再用一次坐下來,開始看書。
第二日吃過早飯,顧海掃完門前的雪,才要出門,顧十八娘追上來。
“哥哥,等等我,咱們一起走。”
顧海站住腳笑著等她,見她揹著一個帶蓋子的竹簍,又拿了小鏟子。
“你要做什麼去?”顧海好奇的問。
兄妹二人邁出家門,雪地上已經有不少車馬碾壓的痕跡,街道的另一頭,不知道哪家的小廝們正刷拉刷拉的清掃地上的雪。
“第一天上學堂怎麼樣?”顧十八娘問道。
側頭見妹妹臉上明顯的緊張,顧海笑了,伸手颳了下她的鼻頭。
“很好。”他說道。
“有沒有人欺負你?”顧十八娘問道。
“沒有。”顧海笑道。
馬車得得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兄妹二人忙往路邊讓。
“嗨,傻木頭…”顧瀧從車窗裡探出半個身子,啪的扔出兩個雪球。
顧海忙用袖子擋著一側身,雪球在他肩頭留下一片雪印,嘎嘎的笑聲伴著馬車聲遠去了。
兄妹二人對視一眼,顧海咧嘴笑了,顧十八娘看著他,慢慢的也笑了。
“妹妹,你就放心吧。”少年拍了拍妹妹的肩頭,似是調侃似是認真。
顧十八娘點點頭,笑著說聲好,在路口分開看,看著挺直脊背步伐如風的顧海走遠。
這一次,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