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批葡萄酒——葡萄牙的葡萄酒。
我點了點頭,抬手擦去卓子塵額上的汗珠,“我想讓卷卷回國讀書,回去一段時間看看他能不能適應再說。至少把他的普通話練好再回來吧。”
“如果遇到庚子呢?”
“遇到就遇到吧,這些年他也沒找過我。你也說過的,他和我在同一天失蹤,我們的婚禮變成沒有主角的笑話,說明他也在猶豫,而我的離開剛好給了他改正的機會。”我雲淡風輕地笑了,“離婚手續都沒還辦好呢,我們總不能彼此牽扯一輩子吧?再說,我也有了卷卷……”
“卓卓。”秦賢突然抓住我的手,幽深的眸子凝視著我,專注而深情。“不要回去,好不好?”
我忙站起身走到窗邊,望著滿天繁星,胸口倏地一緊,急欲破膛的酸楚堆積在一起,感覺就象是吃多了,坐也不是躺也不是,想吐又吐不出,想拉也拉不出。四年,我發過誓再也不回去,可是卻不能不回去。至少在法律上我和他只簽了離婚協議,沒有把該有的綠本本領到。這也是我剛剛從江川口中得知,而我不得不回去的原因之一。
我轉頭瞥見卓子塵與邢質庚如出一輒的唇邊淌下一條蜿蜒小溪,不由得會心一笑。唉,跟他爸一樣,連睡覺都不安生,非得顛倒眾生不可。
微風拂面,帶走些許的浮躁,卻帶不走如此鮮活的影像。
*
偌大的機場,人來人往,太久沒有這麼多黃面板黑頭髮黑眼珠的中國人,讓我有一種想哭的衝動。原來我到家了……
我帶著卓子塵站在帝都國際機場的到達處等著鍾靈來接我。我還沒動身之前,鍾靈就已經給我安排好新的工作,在帝都美食節的開幕式上擔任嘉賓,為我重新回到《佳餚如夢》建立新的形象。
這麼多年過去,鍾靈還是沒有多大的變化,甚至連孩子都沒有。為此,她家婆婆跟她提及借腹生子一事,把她氣得從家裡搬了出來,正打算和老公離婚。
她是為了沒孩子而離婚,我是為了有孩子而出逃。唉,這個世界真是造化弄人啊!
“媽咪,我要尿尿。”卷卷微彎著腰,小臉糾結成一團。鍾靈是遲到大王,我已經等快三十分鐘,還不見她翩然曼妙的身姿。
我指了指右手邊的洗手間標誌,“要上哪個?”
“我不要和媽咪上女士的那邊,我要自己去。”卓子塵很怨念地瞪了我一眼,一溜煙地從椅子上跳了下去,直奔男廁而去。
我啞然失笑,說到上洗手間這件很曼妙的事情,就不得不提到去年在布魯塞爾舉行的美食品評大會。去年他才二週歲,在去之前我給他灌了好多的牛奶生怕他餓著。那一天,我的位置被安排在客首主位上,小卷卷做為我的男伴被安排在我的對面。我光顧著與主人攀談而忽略了小卷卷坐立而安的模樣,突然小卷卷從位置上爬到餐桌上,奶聲奶氣地喊到:“媽咪,我要噓噓。”
我大驚失色,出門之前我給他換上一套精美的小燕尾服,出了美觀的考量,我沒有給墊上尿不溼,生怕他尿褲子上的我想也沒想就抱著他進了女洗手間。沒想到洗手間爆滿,我就只能在洗手盆處讓他先解決了。
為此,小卷卷哭了好久,說再也不和我一起上洗手間。他說:“我不要尿給她們洗手嘛……”
於是,小卷卷對於和我上女廁有嚴重的心理障礙,再加上女廁沒有男小便池這種男性專用產品,他更加地深惡痛絕。讓我悲劇地反思,對他的男女大不同教育究竟是對是錯……
我安然地坐著繼續等鍾靈,卓子塵的生活處理能力是不用我操心的,一個人解決尿尿這種人生大事是完全可以勝任的。
不一會兒,洗手間的入口處傳來一陣嘈雜的人聲,在人來人往的機場是十分少見的。
“爹地,我是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