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本該由父母承擔的責任轉嫁到養女身上,顯然是牽強附會的。“厭弧”與“箕菔”應該另有所指。據那位北大學子考證,這兩個詞應為諧音,它們分別指代“燕虎”和“吉甫”,也就是周宣王朝的兩位重臣,一個是召伯虎(因為召伯始封於燕,所以按照古人命名的習慣,召伯虎也可以叫燕虎,猶如戰國時的公孫鞅也可以叫商鞅或衛鞅一樣),另一個是兮伯吉甫(又稱尹吉甫,因為尹是他的官名,他的本名則是兮甲),有周宣王時的青銅器銘文(簡稱“金文”)和〈詩經〉中的詩句和為證。
詩經
在傳世的青銅器中,有兩件簋和一件盤分別與召伯虎和兮伯吉甫有關。簋原名召伯簋,因其中提到了召伯,也有人以器主的名字重新命名為“王周生簋”。盤名兮甲盤。
兩件簋上的銘文原來是被分割開來解讀的,後來由吉林大學的古文字學家林雲先生合併為一篇完整的銘文,那位北大學子當年寫作那篇論文時,就是採用了林先生的釋文。因為銘文詰屈聱牙,非一般讀者所能讀懂,所以從略。
除了金文中的證據以外,我們還可以從〈詩經〉中的詩篇中,瞭解到另外一些情況。
《大雅。江漢》:江漢之滸,王命召虎:“式闢四方,徹我疆土。匪疚匪棘,王國來極。於疆於理,至於南海。”
王命召虎,來旬來宣:“文武受命,召公維翰。無曰餘小子,召公是似。肇敏戎公,用錫爾祉。嫠爾圭瓚,巨鬯一卣。告於文人,錫爾土田。於周受命,自召祖命。”虎拜稽首:“天子萬年!”
虎拜稽首:“對揚王休。作召公考,天子萬壽!明明天子,令聞不已。矢其文德,洽此四國。”
這首詩詳細記載了周宣王命召伯虎征伐淮夷,得勝後賞賜他土地及寶器佳釀,召伯虎專門鑄造了一個青銅簋,以紀念這件事。
《大雅。黍苗》:凡凡黍苗,陰雨膏之。悠悠南行,召伯勞之。。。。。。。
肅肅謝功,召伯營之。烈烈徵師,召伯成之。
原隰既平,泉流既清。召伯有成,王心則寧。
這首詩是說周宣王封他的舅舅於申國,命召伯虎領兵先去經營,建築謝邑,以為國都。而《大雅。嵩高》說的也是同一件事。
《大雅。嵩高》:偉偉申伯,王贊之事。於邑於謝,南國是式。王命召伯,定申伯之宅。登是南邦,世執其功。
王命申伯,式是南邦。因是謝人,以作爾庸。王命召伯,徹申伯土田。王命傅御,遷其私人。
申伯之功,召伯是營。有叔其城,寢廟既成。既成藐藐,王賜申伯。四牡喬喬,鉤膺濯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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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伯信邁,王餞於眉。申伯還南,謝於誠歸。王命召伯,徹申伯土疆。以峙其糧,式遄其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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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伯之德,柔惠且直。揉此萬邦,聞於四國。吉甫作誦,其詩孔碩。其風肆好,以贈申伯。
這裡的吉甫就是兮伯吉甫。“吉甫作誦”,標明《嵩高》這首詩是兮伯吉甫所作,可見其文才。《大雅。蒸民》詩中也有“吉甫作誦”四字,說明那首詩也是他寫的。
兮伯吉甫除有文才之外,還有武功,《小雅。六月》是說他奉周宣王命,北伐嚴狁,得勝還朝的情景。其中的“文武吉甫”也說明了這一點。
《小雅。六月》:戎車既安,如輊如軒。四牡既吉,既吉且閒。薄伐嚴狁,至於太原。文武吉甫,萬邦為憲。
吉甫燕喜,既多受祉。來歸自鎬,我行永久。飲御諸友,包鱉膾鯉。侯誰在矣?張仲孝友。
以上詩句,說明了召伯虎與兮伯吉甫在周宣王朝的地位,他們徵嚴狁、伐淮夷、築謝邑,哪一項都要動用大量的人力物力,被征服、徵調者中的任何一方都可能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