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看著他的笑容,我乾脆直奔重點,誰知道到了後面“土豆塊”這個稱呼是不是就冒出來了。
“丫頭,我可能要走了。”
三年以來第一次,他把手放在我的頭頂上,輕輕地揉了揉。他很少表現出親暱的動作,哪怕是我主動拉住他衣襬的時候,他也是不動聲色地抽回衣服,一臉厭嫌。
“為什麼?!你不是要教導我到十五歲麼?我還要幫你去勝那個陸弘熠呢!”我一著急,就抓住了他的袖子,忘記了他的“潔癖”,這是個連花瓣落在肩頭都要皺眉的男人啊。
這一次,他卻沒有生氣,也沒有抽走衣服,而是在我的面前蹲下,與我平視。那雙透明的眸子聚集著天地的靈氣,我有些害怕與他對視,我更害怕這一別,此生就再也看不見這雙眼睛,再也見不到“夜華”。
“還記得這三年我都教了你什麼嗎?活在物外,不能大喜大悲。如果不能用平常心面對,怎麼能夠冷靜地處理事情呢?《心經》都是白抄的?”他的笑容是真誠的,溫暖的,就像他是我相識了多年的好友一樣。
“我不管,你答應要做我師傅的!”我的鼻子一酸,一把撲進了他的懷裡,攥著他厚厚的衣襟,大聲地哭了起來。
他的手輕拍著我的背,默默地抱著我,聽我哭泣。
這難得的溫柔讓我哭得更大聲了。他雖然嚴厲,卻真的是一個好師傅,三年的時光,原以為只是自己一廂情願地與他建立了深厚的感情,現在看來,他也是喜歡我的,至少是師傅對徒弟的那種喜歡。
“你的資質很高,更是志存高遠,跟著我,你最多成為一個風流名士,要想‘振翅高飛’的話,就需要另一個人的教導了。所以,”他按著我的肩膀,直直地盯著我的眼睛,“不是我不教你了,而是教不了你了。”
“我不要‘振翅高飛’了好不好?你不要走好不好?”我趴在他的肩頭,趁機鼻涕眼淚全糊了上去,策劃了三年都沒成功的汙染計劃,居然在此刻這麼地輕而易舉。
“傻丫頭,不要浪費了你的天賦,你能一眼看出那幅畫的真意,說明你心志奇高,縱觀天下,有幾人能與你比肩?更不要說你才是個五歲的小丫頭。如此,為師對你的期望甚高。”為師?你一個二十歲的年輕人講話幹嘛跟個老頭一樣啊!我一邊猛擦著眼淚一邊在心裡嫌棄他,雖然心中有著強烈的不捨,可是我也知道,離別已在所難免。
“丫頭,你想下山麼?”他忽然湊近我的臉,停在離鼻尖一點點的地方,邪邪地笑。
我點了點頭,五年的山上生活,我甚至不知道山下是怎樣的世界,不知道這個時空的四季是什麼樣的。我做夢都想下山,去看看這個世界。
“那麼,最後,我送你一件禮物。”
說完,他笑著側頭,在我的臉頰上,輕輕地落下了一個吻。
真的禮物
離別的宮門前,飄滿了梅花,那梅花就像是眼淚一樣,落在我們的眼前,增添了離愁別緒。
夏夏跟一眾宮女堵塞了石路,她們早就哭成了淚人,恨不得衝上去抱著夜朝夕哭上三天三夜,因為太突然,短短几天的時間,就要從朝夕相伴,變成相隔天涯。
我拉著雯姨的手,默默地低著頭,看著落在鞋尖上的梅花。夜朝夕穿著與來時幾乎無異的裝扮,與娘閒閒淡淡地說著話。
“阿寶,師傅要走了,怎麼也不說點什麼?”雯姨扯了扯我的手,把我往夜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