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峰道:“我們來看看四弟,順便把賈似道殺了祭墳。”
“賈似道?”劉姑娘盯著蕭峰,“賈似道死了?他真的死了?”
阿紫道:“你不信,自己瞧瞧去,賈似道的人頭還在柳大哥的墓前呢。”
劉姑娘快走幾步,猛地看見了賈似道的屍體和人頭,她愣了半晌,忽然仰天尖聲大笑,“哈哈……柳郎,這奸賊終於死了,你可以瞑目了……”她的笑聲漸漸變成了嗚嗚的哭聲,在荒涼的墳場上空迴盪,林煙碧和阿紫也禁不住跟著哭起來。蕭峰緊抿著嘴唇,只讓眼淚卻默默地流。
過了好一會兒,劉姑娘漸漸止了哭聲,回過身來“撲通”一聲跪在蕭峰身前,搞得蕭峰一時手足無措,舉袖擦了擦眼淚道:“劉姑娘,你這是幹什麼?”
劉姑娘淚痕宛然地道:“幾個月以來,我想盡了各種辦法去殺賈似道,卻無功而返,今日多虧蕭大俠殺了這奸賊,柳郎的大仇才得報,我劉卉然在此謝過你的大恩。”
說畢,倒頭便拜,卻被身旁的林煙碧一把拉起,“劉姑娘,你快別這樣,蕭大哥與柳大哥乃八拜之交,咱們都是自己人,你怎地這般見外?”
林煙碧一句都是“自己人”,讓劉卉然心裡掠過一絲欣慰,林煙碧這樣說的意思,自然是指她和柳如浪的關係非比尋常。
蕭峰沉聲道:“說來慚愧,我身為兄長,卻未能保四弟周全,連他的救命之恩都還未報,如今他仙遊天外,我能做的也只是手刃仇人,但這又有何用?四弟終是不能死而復生了。”他頓了頓,又道:“劉姑娘一直在臨安麼?”
劉卉然點點頭道:“是的,自從柳郎去世後,我一直留在臨安,想法子殺賈似道這奸賊,卻未能得手,後來這奸賊領兵出征,我也一路跟著,那奸賊卻哪裡是去打什麼仗,只是在下沱附近晃了一下就回來了,我在一次行刺中,不小心被他發覺,差點兒送命,我身受重傷,只得回臨安養傷,準備等他回來,再謀他法。”
林煙碧見她說話底氣頗有不足,纖手一伸,手指搭在她的手腕上一探脈息,臉上微微變色道:“劉姑娘,你內傷甚重,怎的不找個大夫醫治,一直遷延至今呢?”
劉卉然悽然一笑,“沒什麼大不了的,柳郎去了,我活著也沒什麼意思,不治也罷。”
在林煙碧的記憶裡,劉卉然在雲南初見柳如浪,不過是半年以前的事,隨即柳如浪便回了江南,想不到她對他竟用情深至如斯。其餘的女子諸如藍祺、嫣兒、流雲姐妹雖然也十分傷心,但還沒有哪個像劉卉然這樣對柳如浪生死相隨。林煙碧心下感動,拉著劉卉然的手,低聲道:“姐姐,柳大哥沒有去,他永遠活在我們心裡,你要保重身子,你的病雖然重,但我還是有法子治的。”
劉卉然舉目望著她,“林姑娘,我和柳郎雖然相識不久,但我的心已經全交給他了,他從雲南走後,我忍不住到臨安來尋他,雖然和他只是相處了短短的半個月,但卻抵得上一輩子了,我沒有辦法忘記和他盪舟西湖上的情景,也沒有辦法忘記他和我說的每一句話……”她說著說著,眼淚又出來了,“倘若你心愛的人去了,你想你會獨活在世上嗎?”
林煙碧看了一眼蕭峰,一時沒了言語,心想:“倘若蕭大哥不在世上了,我想我不會一個人活著。”
蕭峰此時忽道:“劉姑娘,我是粗人,不懂說話。”他停了一下,繼續道:“在很久很久以前,我誤殺了我深愛的人,她在臨終之前,囑託我要好好地活下來,不可有輕生的念頭……”他回過頭來看著劉卉然,“我相信四弟肯定也是同樣的心思,他會希望你好好地活著,而不是跟著他去。只要你心中存留著美好的記憶,你就會感到他就在你身旁。”
劉卉然聽罷,定定地看著他,良久,她繞著柳如浪的墳轉了一圈,輕聲道:“柳郎,我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