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需聯絡至少一王的實力方乎足用。論及成年之諸王,紀王怯弱,且心向殿下,魏王自是不會與其商榷;吳王麼,其心素來難測,且與魏王乃是爭奪之關係,他若是知曉魏王之打算,未必就不會起了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之心,這一條魏王自也心中有數,瞞都來不及,又豈肯與虎謀皮哉,唯一能勾搭上的便是蜀王殿下,殿下以為然否?”
老六麼?呵,還真有這種可能性。李貞一想起當初李愔與侯君集等人勾搭的舊事,嘴角一彎便笑了起來道:“老六這廝乃唯恐天下不亂之輩,他若是要動,未必便會順著老四的鞭子跑,若孤料得不差的話,老四斷不會將實情告知老六,只會設計讓老六不得不動,以為疑兵之用也。”
“殿下此言大善。”納隆哈哈大笑著道:“某之策便應在了蜀王殿下身上,若是殿下能及時趕回京師,則大亂之後的大治可期也,若是歸得遲了些,恐生變矣。”
李貞乃是靈醒之輩,儘管納隆沒明說如何利用李愔,可李貞稍加琢磨便已猜出了詳情,然則心裡頭卻依舊不甚踏實,皺著眉頭想了想之後,還是沒有直接表態,而是看向了默默不言地坐在一旁的莫離,試探著問道:“莫先生,依您看來,此策可行否?”
莫離先前雖始終沒有搭話,可心裡頭卻早就盤算開了,此時見李貞發問,莫離輕輕地搖了搖頭道:“此策雖算可行,然太險矣,變數過多,一旦有失,則滿盤皆輸,殿下當慎之。”
“唔。”李貞不置可否地支吾了一聲,單手撫著下巴,沉吟了片刻之後,這才接著問道:“那依先生看來,孤當如何應對方妥?”
“某以為以不變應萬變方是上策。”莫離慎重地出言道:“今殿下大勢已在握,只消時日一到,便可乘風而扶搖,餘者皆等而下之矣,真要對付區區一魏王,又何須使出如此險招,陛下既是親征不能,那便罷徵好了,只要殿下能站得穩,一些犬吠何足掛齒哉。”
“不然。”莫離話音剛落,納隆便搖著頭出言反對道:“龍無敵書屋莫老弟恐未詳知陛下之性情矣,所謂剛則易折,正是此語,殿下若是百般推脫,恐惹聖怒,一旦陛下起心,變數豈不更多乎?”
“納兄所言雖是有理,然,如今大勢在我,陛下縱使有心,只怕也難為也,更遑論病者之言不可以常理計,諸般大臣皆明白人,怎可能坐看變亂大起。”莫離並不認為納隆之言正確,不慌不忙地出言解釋道。
眼瞅著兩大謀士在此事上分歧極大,李貞立馬有些個頭疼了起來——老爺子這麼一沉迷丹術,其原本就已是不支的病體必然是重上加重,還能活上多久實是很難說的事情,從登基的大業的角度來說,自然是莫離所言的穩定為妥,即便因此而惹老爺子生了氣,起了換馬的心,卻也未必能奈何得了李貞,最多不過是名義上有些難聽罷了,這帝王之位是絕對跑不了的,然則,從身為人子的角度來說,了卻父親的最後心願卻又是應盡之責,畢竟在老爺子心目中高句麗之敗乃是其一生的最痛,若是能讓老爺子走得安心些,李貞倒是情願冒上些風險的,只不過冒風險歸冒風險,總得有個底限在,若是僅僅為了滿足老爺子的宏願而導致大唐變亂不休,那可不是李貞所能接受得了的,這裡頭的計較著實令李貞傷透了腦筋。
諸王的心都很野,斷不會因李貞登了基便偃旗息鼓地老實下來,到時候一樣要給李貞找上無數的麻煩,這一條李貞自是心中有數,然則,一旦登了基之後,處理起兄弟們來,名正言順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