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的三十六歲時就死去?
貴為天澤家的唯一繼承人,如今卻如此早逝,甚至連喪禮都辦得如此寒酸?
他氣,他當然氣,這十八年來,西宮讓萬里子姐姐過的究竟是什麼樣的生活。
聽見他說出這樣的話,在一旁的流香不覺動了氣。
初時知道她還有親人,她是慶幸的,因為至少她不是孤獨的一人。但現在……這個應該是她舅舅的男人,使她打消了那樣的念頭。
“不管你是誰,你都太沒禮貌了。”流香抹去眼淚,霍地站了起來。
她衝到他面前,憤怒地瞪著他。
久史轉頭看著她,沉默地摘下了墨鏡——
只那麼一眼,流香覷清了他的樣子。
飽滿的額頭、濃眉大眼、高挺的鼻,還有兩片不厚不薄的唇……他的骨架是非常男人的,給人一種可以依靠的感覺。
他看來十分年輕,想必不超過三十歲,不過在他身上找不到一絲年輕的味道,他持重深沉得不合他的年齡。
他的表情乍看是那麼的冷淡倨傲,但他的眼底卻流露出難以掩飾的悲傷,就像失去了什麼而感到憤怒般……
流香一震,心中有種不知名的撼動。
同時,久史也端視著她——萬里子的親生女兒。
她有一對非常有個性的眉,看起來不馴而倔強;她的眼神有些兇悍,像是在掩飾著她的無助般。
她明明是萬里子所生,但在她身上卻找不到萬里子的影子,雖然同樣清秀而漂亮,可她的眉毛、眼睛、鼻子、嘴巴都像極了西宮。
“你長得一點都不像萬里子姐姐。”他冷冷地說,就像在嫌惡著她的長相似的。
“你……”這人實在太莫名其妙了,他是存心鬧場的嗎?
一下子嫌喪禮辦得寒酸,一下子又說她長得一點都不像媽媽,好象凡是跟西宮家有關的,他都看不順眼一樣。
“流香,別大聲……”她的同學見她神情憤怒,音量提高,飛快地上前制止。
流香強忍住想脫口的咆哮,惡狠狠地瞪著他。
久史依舊是面無表情地睇著她,“連性情都不像,萬里子姐姐可是非常溫柔的人。”
“你……你……”她咬牙切齒地瞪著他,憤怒幾乎淹沒了原本的悲傷。
“看來萬里子姐姐就只有你一個孩子……”看著眼前這個一點都不像萬里子,卻確確實實為萬里子所生的女孩,久史的心情是複雜的。
她姓西宮,長得也像西宮,而他……憎恨那個帶走萬里子的男人。
但,她卻是萬里子的親生骨肉,更是天澤家合法且唯一的繼承人。
他必須照顧她、扶植她,使她成為一個可以承接天澤家事業的女人。
在她二十歲之前,她是他的“責任”。
“我們外面談。”生怕自己下一秒鐘就會忍不住的大吼,流香提議並率先往屋外走——
“你是什麼人?”流香瞪著他,毫不客氣地問道。
“我是天澤久史,你母親是我的姐姐,這樣你應該知道我是你的誰了吧?”他睇著她,神情淡漠,聲線平靜。
流香頓了頓。他果然是她的舅舅,雖然他實在太年輕了。
“我今天來,是為了把萬里子姐姐的靈位帶回角館天澤家。”
“什麼?”他說什麼鬼話?她母親嫁給了她父親,已經是西宮家的人,他憑什麼把她母親的靈位帶回角館?
“西宮當年從天澤家帶走了萬里子姐姐,卻讓她住在這樣的地方,過這樣的生活,現在她死了,我不會讓她繼續留在西宮家。”
“你說什麼�”她從沒見過如此傲慢無禮的人!“我爸爸跟我媽媽很好,她非常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