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天價的酸言酸語的,當著老太太還能剋制,揹著老太太這話能擰出醋來了。
子肜知道她心裡不好受,雖知道到這地步都是她自己作出來了,因而也沒有多餘的同情心,但總不好和她一般見識,也就沒做理論。再說了,這賈瑚子肜也是疼愛的,怎放心把這婚事的操辦交予邢氏,萬一搞得一團糟呢?
府裡東邊前些年修葺過了,這次倒也省了些事。子肜讓賈瑚挑他喜歡的院子做他的新房。賈瑚雖面紅耳赤但還是快速的挑好了,就是賈政以前住過的梨香院。其實這處院子小小巧巧的,但頗為精緻,修葺後更是新巧,又為了和這名,在院子各處種上了百多株梨樹,春天梨花開放時,處處如白雲纏繞,恍如仙境。院子又與府外一牆之隔,一道小門直通外面街道。要是子肜,也會喜歡這個所在。只是想著老太太的脾氣,怕是不同意瑚兒住那裡。
果然,老太太一聽就不樂意了,直道著那處院子太小了,又靠著街,怕是不清靜,其實老太太還有一句話沒說,就是梨香院離靜園遠了些。其實,她雖沒說。子肜卻是心知肚明的。
最後,幾下裡一合計,圈定了綴錦院,只比當初賈赦成親時的院子小一些些,也是這府裡東邊數一數二的去處。其實當初老太太想讓賈瑚搬到那個最大的院子的,只是賈瑚說,那裡的正房還是當初母親在的時候佈置的,他想留著做個念想。老太太閤眼點頭,她的瑚兒,真是個孝順念情的。
雖才修過,但怕賈瑚不如意,老太太還是讓再仔細看看,有什麼地方要描補描補,又想著賈瑚給她提及的梨花,就想讓子肜安排人手,在綴錦院也種上那麼百十來株梨樹。後來還是賈瑚給攔住了,說是那裡本來就有著四時繁花,以茶花和牡丹為最,如果硬生生插進去那麼多梨樹,怕是破壞了本來的意境,那就不好了。這種小事,老太太哪有不依的,當然賈瑚說什麼是什麼。
等定了院子。就要想著擺設了。新房裡的傢什要靠李家的,老太太又怕賈瑚用不慣,怕委屈了孫子,又想著是否跟李家說說,自己府裡來辦,反正這也不是頭一遭。子肜卻認為不合適,那李守中是國子監祭酒,清流中的人物,老太太真這樣說了,怕是親家不成反成仇家了。好在老太太還是知道的,只是說了兩回。又自己嘀咕嘀咕,並沒真的想怎麼樣。
子肜就請示了老太太讓李家人來量尺寸,這時間可拖不得了,再下去趕不及打傢什了。要說這事早就該辦了,只是李家不急,賈府沒有上趕著催的道理。後來子肜看這實在不能拖了,才請示了老太太委婉的給李家遞了話。這麼一來,子肜才知道,感情李守中真是有點迂腐,不通俗務,對這些身外之物一點也不上心,你要跟他談這個,就是有辱斯文。家裡也就靠著祖上的財產過日子。想來這才有了後頭的李家嬸孃的緣故吧。
對於女兒的嫁妝,做孃的自然操心的,好木頭什麼的早就備下,雖比不上賈府裡的,但也是積年的陳貨,上好了。只是催了李守中幾次,這位李大人都不在意,直道急什麼。又說賈家是貴族豪門,自己家也是書香門第,再者還是賈家來他們家求的女兒,怎可被看輕了,沒有賈家的三請四請,自己怎麼能主動上門?
於是顧著人情的賈府和端著架子的李家就這麼兩岔了。就這樣簡單一件事就直直的拖了下來。幸好東西都備下了,也不費什麼事,工人努力下,時間還寬裕。
經了這一事,子肜算是明白了,萬事得先給足李守中面子,不然賈瑚也不太好做。想讓賈瑚舒心,又想著李紈,再想想她可能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