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才說了給元春看好人家的?剛過了年,元春才十五,原本聽說父母給妹妹看好人家時,他還想跟父母提提,多留妹妹在家裡呢。這一下子,就這樣了?
賈珠當下就急了,忙問道:“妹妹是要進宮?”子肜心中一痛,當下就淌下眼淚,賈政說道:“不是,聽著話頭不像是要進宮的。只是說是個大富大貴的人家,以後說不定富貴已極,這樣的人家,大概就是那幾位了吧。”
“還有什麼法子?”賈珠不死心。賈政本不想新年裡告訴他這個事情,只是才剛的不隱瞞的說話到那個份上,反倒是不能再瞞著他了,也就順勢告訴了他。夫妻倆本就不好受,見孩子這樣更是煎熬著。
賈珠見到這樣子,也就明白了。也不再多說,只是垂在一邊的手緊緊地握成拳頭。在賈政讓他退下後,默默的行了禮就出來了。
即已無法挽回,那就讓自己變強吧。讓妹妹不管在哪裡,都可以指望得上家裡,指望得上自己;讓自己和父親一起,成為她身後的支撐把。
新年就這樣過去了,雖然這個新年並未讓榮國府的一些主子感到有多大的欣喜,但時間就是這樣,不管你喜歡還是不喜歡,它總是這樣流淌的。
聖上已經改元,一些的政事有條不紊的鋪開繼續。賈政也不再低調藏巧,開始展現他的犀利的政治手段。關於新年後的選秀,聖上並未宣詔,就似賈政那天聽錯了似的,京中也沒有聽到什麼傳言。只是賈政知道,那還是確有其事的,因為駙馬府再也不派人和子肜接洽什麼,而一些宗室裡的貴婦倒是比以前更為忙碌,更為熱衷於出席一些宴請,也更為頻繁的舉辦一些宴請,而且下帖子的範圍也有所加大了,並不是僅僅以往經常來往的一些個人家。
只是對於這些個東西,子肜已經認為沒有必要參加,甚至是痛恨起這些來。她只是悶在府裡,一心一意的教授著元春。老太太也時常把元春叫到跟前來說話,說著一些她這麼些年來的心得。而元春也不再幫著管家。不再作女紅,儘可能多的陪著父母,看護著弟弟妹妹。而賈政不管多忙,每天都要趕回來一家人一起用晚飯。賈珠也不再整天把自己關在書房裡,每天都要抽一會兒陪妹妹說說話。
寶玉覺得家裡有點奇怪,但是這有什麼不好的?他喜歡一家自擠在一個屋子裡的感覺,他也喜歡姐姐教導自己,妹妹給自己看她練的大字,哥哥也總是笑眯眯的不再小小的戲弄自己。就這樣,所以他每天一下學,給老太太請過安後,並未多坐坐,就趕著回榴院。也正因為這樣,他和那個新來的小表妹並未有很長時間的接觸。
好吧,那個小表妹看著很心中就有親近的感覺,也很柔弱的樣子,讓他想好好照顧她,只是,家裡,娘正等著他,姐姐也等著他。還有妹妹也等著他,他可不能讓他們等久了。因為他知道,等人的滋味很難受的,有時候,父親回來晚了,他就等得難受。
黛玉這個新年過得其實並不舒心,這是她失去母親後的第一個新年。怎麼能指望一個才剛失去生母,離開父親、離開自幼生長的家,到一個全然陌生的地方能安心的過年呢?雖然這裡有她嫡嫡親的外祖母,有她的母舅們,舅母們,還有表兄弟姐妹,等著終究不是她的家。
老太太很體諒黛玉,疼愛她,她都能感覺得到。白日裡,把她帶在身邊,又時時讓幾個姐妹與她做伴,有什麼好東西,有幾個姐妹的都必有她的,有時候姐妹們沒有的,就是幾個表兄有的,也會勻出一份來給她。
姐妹們都是要上學的,老太太怕她寂寞,跟她說了,等過了年也與姐妹們一起去讀書。她早就知道了,舅舅家的幾個孩子都是有才學的,不說幾個表兄表姐,就是小小的表妹也都有自己的拿手的,自己到時候可不能給比下去了。
隨著天氣一天天的暖和起來。她在這個家裡也漸漸安定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