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聽他嘴裡滔滔不絕說出的話,那些都無關緊要了,我唯一知道的是我的利用價值沒了,我的機會也沒了。
崩玉化為數道黑色的光流入藍染胸口,他看了我片刻才問道:“阿銀?”
是啊,現在才注意到麼?
我的表情太過平靜吧?
一直被倒提在右手的刀,刀柄處藏著很久前浦原給我的最後一枚籌碼,我用拇指輕輕撫過,笑了起來。
“殺我麼?試試吧,”隨著我的話,從刀柄頂/端快速瀰漫出一股亮紫色的煙霧,夾雜著靈壓,閃著溫柔而詭異的光,“藍染,你可以挑戰一下,連浦原喜助也無法解析的神槍的劇毒……”
紫色煙霧迅速包攏在我們面前,藍染的臉模糊起來,可我知道他並不能把鏡花水月刺過來,因為那會讓他的刀就像現在的神槍一樣——我將視線轉下去,一小半的刀身都溶解了,這卍解本是能腐蝕細胞的劇毒,如此強的毒,又為什麼不能連同靈壓一起腐蝕?
斬魄刀是死神靈力凝結成的,再加上浦原的改良,就算藍染再強,他的刀始終跳不出這條規則。
“唔……”
融合了崩玉的靈壓壓迫著我無法行動自如,可一護卻遲遲沒能出現,就在我以為我能繼續拖延到一護出現為止時,胸口正中央忽然傳來一股冰涼的刺痛。
我低下頭,刀刃不知沒入了多少,我只能感覺到金屬的沉重以及……鎖結和魄睡碎裂的聲音。
“呵呵阿銀,你的毒的確厲害,”藍染的聲音從不遠的地方傳過來,我耳朵上像覆了層膜,聽得不那麼真切,“可誰說我非要這一把刀不可呢?我也把它送你好了……”
“藍染!”吼出這名字的卻不是我,背後突出的刀尖似乎被什麼東西大力撞開,胸口的刀順著從前面又飛了出去。
我的靈壓開始消散,身體漸漸支撐不住了,這時候朝我飛過來的帶有攻擊性的靈壓就像近距離發射的大炮,躲開和擋下來都是不可能的。
背後建築物轟然的倒塌聲震得我腦袋有一瞬間空白,然後我看清了為了擋下一半攻擊的武器,卻不是千本櫻。
“呵呵……”
我忍不住笑出聲來,太熟悉了,帶著溫和水汽的三叉戟——志波海燕,你到底還是出現了啊。
海燕吼我的聲音我已經不太能聽清了,大概是在說要殺我也輪不到藍染,他得先動手之類的吧?我覺得自己的笑容有些傻,努力了那麼久、籌備了那麼久,變數是發生了,可我最終的結果卻仍然是這樣呢。
我……輸了啊……
隨後亂菊來了,眾望所歸的一護也終於來了,帶著他堅定的眼神和虛無的感覺。
這樣也好,至少最初的希望還是成功了……那麼死亡也就沒什麼可怕的了。
我努力對亂菊笑了笑,很想說一句“你哭的好醜”,可嘴巴卻怎麼也不聽話,就連她反覆呼喊我的聲音我也漸漸聽不見了。
神槍的刀柄還搭在我的手指上,刀刃已融了大半,我的靈壓所剩無幾,可偏偏在這時候,從黑腔處傳來的一點點靈壓卻像喚醒我的鐘聲。
視野裡一片渾濁的灰色中飄來一個閃亮的光點,越來越多,輕柔地飛舞著,像極了繽紛飄落的櫻花瓣。
花瓣聚集著落在我身上,我這才看清楚,那些是反射了光線的細小刀刃。
我理解了市丸銀那句話的含義,知道自己的不幸果真不是最可怕的……讓人無法承受的是,知道過去的幸福,再也回不來了……
朽木白哉……白哉……
沒能成功,我很抱歉……沒能堅持到最後再見你一面,我很抱歉……沒能在知道你會有危險的未來保護你,我……很抱歉……
看不見的風似乎吹走了我最後的一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