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不在了呢?張祿心說不能,于吉且得在江東傳好幾年的道呢……就算這回匆匆而來,匆匆而走,他也遲早還會回來。嘴上卻說:“隨緣可也。”
然後扯著左慈的袖子,說請你幫我一個忙:“以子之能,必能傳訊於我……”我要找你不好找,你要找我應該不難吧?等你跟令師會合之後,倘若打算離開會稽山,再到別處去,拜託先給我發條簡訊成嗎?別等我跑會稽山,你們早閃人了……
左慈點頭應允。那邊嚴氏兄弟不淡定了,跪拜行禮,請求左慈也把自己帶上,一起去求見南華仙于吉。左慈搖搖頭:“張伯爵修道一脈,其師亦將登仙也,吾故敢引之謁師也……”張祿跟你們身份不同,他是正經的修道人,師門還挺烜赫,所以我可以不打招呼,直接帶他去見老師。你們倆就差得遠啦,沒得老師的允許,我敢隨便什麼阿貓阿狗都往回帶嗎?
再說了——“賢昆仲乃肯舍此基業乎?”你們偌大一產業,良田數百頃,依附近萬人,還有妻妾兒女,你們肯都扔下,離開烏程,跑去找我老師嗎?我估計你們前腳一走,盛郡守後腳就能把你們莊院給抄嘍,把你們家人全都鎖上囚車。
嚴氏兄弟面面相覷,只得打消了往見於吉的念頭。當日晚宴盡歡而散,完了張祿又扯著左慈討論道術、神通,一直聊到翌日凌晨。二人隨即離莊而去,嚴氏兄弟都來相送,還請求說:“二師得無一語遺我耶?”
左慈只是搖頭,不說話。張祿心說這倆傢伙對自己挺恭敬,招待水平雖然不怎麼樣,那熱情的態度還是值得鼓勵的,於是沉吟少頃,告誡嚴白虎說:“且記此言:‘信不可違。’”
他打算裝裝神棍,透露點兒未來之事,可是一怕自己本來就不怎麼讀史,結果記岔了,二怕輕易改動歷史,會不會釀成什麼難以預料的後果哪?所以乾脆,裝神棍就裝徹底,拆字拼字、假義借義,編幾句讓聽眾一頭霧水、莫名所以的預言出來。從前對曹操他就是這麼幹的,這回又用到了嚴氏兄弟的身上。
“信不可違”四個字,表面意思,是讓嚴氏兄弟要誠實,要篤信,不可違背約定、誓言,可其實這裡面埋著孫策的名字哪!《說文》有云:“符,信也。”符之本意,就是證明檔案,以示可信——那意思:要是碰上孫伯符,你們可千萬不能違扛他的命令啊,該降就降,可保無虞。
左慈挺會做人,即便嚴氏兄弟送至十里外揮淚而別,都走了,他也不問張祿剛才說那句話是什麼含義。二人先是並肩向東,然後一南一北地分了手,張祿匆匆地就趕往吳縣而去。一路上倒還算太平,終究中原戰火這會兒還沒有蔓延到江東來,雖說民不聊生,普天下全都一樣,但只要沒有兵燹,光一些佔山據水為王的草寇,還對他張伯爵構不成什麼威脅。
這年月穿郡過縣都需要“傳”,也就是通行證,好在這東西不難偽造,而張祿理論上還有官職在身,那套郎官服飾就是最好的“傳”,一般戍卒都不敢過問。只是順利進入吳縣之後,他就開始茫然,我該去哪兒等著郄儉他們才好呢?
他們倆都是中原人,步爵來自江北,白雀兒來自荊南,也就魏伯陽是江東土著。可是即便江東土著吧,又長期隱居在吳郡南方的富春山上,他也沒正經前往過吳郡。這年月不比後世,即便大城市裡旅店也很少,更不可能滿世界做宣傳,電話預約、網上訂房更是沒影的事兒。其實吳縣也就中等城市而已,但居民加流動人口估計也上萬啦,張祿心說我要隨便找個犄角旮旯蹲著,郄儉就絕沒可能找得著啊!
也跟他當初跟陽城門外等我似的?天曉得要等幾天。這人來人往的,就跟路邊一坐半拉月,還不被人當瘋子逮起來啊?
不過既然自己能夠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