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隨你也有很長的一段歲月了,無論是處在多麼艱困險惡的情勢下,你從來都沒有急躁憂慮過,一直是如此鎮定從容,一直是這般深沉自若,就真像泰山崩於前都不會令你色變一樣;但是,如今你一旦墜入情網,方姑娘的一丁點反常之態,卻竟令你這般焦躁不寧了?男女相愛的滋味,堅然如此的奇妙,又果然的這樣魔力無邊哪!”
怔了怔,紫千豪苦笑道:
“我——圖昌,是像你所說的這樣“焦躁不寧“?”
苟圖昌坦誠的道:
“老大眼前的急躁之態,我還是頭一次看到。”
不禁赧然,紫千豪道:
“真是如山我實在定力太差了?”
搖搖頭,苟圖昌深沉的道:
“不,老大,我雖然未嘗與男性談過情,生過愛,但我也多少體會出一點其中的奧秘來;當你真正愛上了一個女人,那個女人就會是你心靈的寄託了,她的一切,包括言笑舉止,全會和你產生連鎖反應,她樂,你也樂,她愁,你也愁,她的容顏形貌,業已全和你的融成一體了,血滲著血,心連著心,息息相關,不能拋舍……現在,老大,你約莫就是這樣啦。”
頓了頓,這位歷盡滄桑,飽經世故的孤竹帶二當家又懇切的道:“所以說,老大你的急躁情形,乃是一種無比關切的表露,這與定力的意義不可混為一談。說句不見笑的話,假如有一天我也全心全意愛上了一個女人,老大,只拍我的情緒還更要來得不穩呢!”
紫千豪略為平靜的道:
“謝謝你替我所做的解釋,圖昌,說真話,這種事是有點煩人,是麼?”
苟圖昌笑道:
“當然!”
紫千豪想了想,道:
“等一會,我要好好問個明白。”
點點頭,苟圖昌道:
“這是最正確的尋求答案捷徑?”
這時,下面有腳步聲響近了,片刻後,有人敲門,是藍揚善的聲音,道:“大阿哥,咱們來啦!”
苟圖昌過去開了門,迎進了藍揚善及方櫻,嗯,方櫻業已完全恢復了本來面目了,校好的容顏,晶瑩柔白的肌膚,秀髮如雲,在頸邊攏了一個大警,蔥綠的夾褲襖外罩蔥綠的斗篷,更襯得她的人靜雅秀麗,有如一朵沾疆的水仙花兒,美極了。
進門之後,方櫻仍然柳眉微裡,神色沉損,她站在那裡,默默無言,紫千豪注視著她如今的形貌,又不得不在心裡佩服藍揚善的技巧——他竟能在不到一天的時間內,將一位美麗的少女縱橫於數十年的光明之中,往返於一段過去及未來的歲月裡;他能將人變治醜,再恢復青春,彷彿,這位二頭陀的法力無邊。業已能促使時光的流轉迴圈,能令人的客顏隨心變易了……紫千豪笑笑,道:“方櫻,你坐。”
於是,方櫻沉默的坐在他的老位子上——獸銅火盆般的矮墩,藍揚善也一屁股坐在圈椅上,他一面笑道:“大阿哥,怎麼著?咱的手法不差吧?絲毫不變的又還給你一位方姑娘啦,呵呵,只怕比以前更要俏上三分!”
紫千豪道:
“如若有了差池,揚善,你就自己也染成那樣吧!”
藍揚善大笑道:
“大阿哥,咱不是吹牛,假設沒有一手,還敢冒這個險麼?咱豈不知道並非玩笑之事?”
負著手紫千豪開始詢問方櫻道:
“方櫻,那蔡大媽可已透露出莫玉及黑流隊的訊息了?”
抬起頭,方櫻幽幽的道:
“蔡大媽並不確知莫玉及黑流隊的所在,但她記得莫玉在很久以前曾向她提過一個地方,說那個地方的主兒一定肯收留她,並且協助她的,她還說過準備將來把能用上的幫手也全過過去集中……”紫千豪忙問道:“什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