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輕輕地道,卻依舊走了出來,輕輕的伴在葉留痕身旁送她回房。
葉留痕不說話,何天香也不說話,兩個人就都這麼默默的走著,人月光似水一般瀉在兩個人同樣雪白的衣衫上,散出一片朦朧的薄霧,似幻若夢,說寒還暖,說暖還寒!
葉留痕的房間,葉留痕輕輕的抬起頭:“我說過你不用送我的!”
何天香點點頭,卻道:“我知道姑娘心裡難過,可人活著有時候確實就不是單單為了自己而活著,再見!”
“可人活著有時候確實就不是單單為了自己而活著,我為了誰而活著?聖域嗎?”看著何天香漸漸遠去的身影,葉留痕不由搖搖頭,輕輕嘆道:“我為什麼偏偏要遇上他?為什麼?”
月華如煙,月華如嫣。
葉留痕原本平靜如水的心底已被何天香蕩起層層的波瀾,但卻薛沉香依舊在酣眠。何天香在房中憂慮的盤旋,他已經傷害了葉留痕,儘管是在不經意間,這固非他所願,可這同樣又是葉留痕所願嗎?
緣,無可奈何的緣,怨,無可奈何的怨!
明天,明天!轉眼就要到明天,明天的事怎麼辦?明天以後的事又怎麼辦?何天香的心突然好亂!
樹木,花草;花草,樹木;山崖,石壁;石壁,山崖;石壁,一行人終於停了下來。
格格格……
一陣機括的格格聲響,石壁緩緩的向右挪開,露出一個黑幽幽的洞口。
“我進去取神杯,你們在外面等我!”葉留痕白衣如雪,立在洞口下令道:“千萬要注意天冥老怪的行蹤,咱們行動雖然隱秘,但天冥老怪也不是那麼好易與的!”
“是!”七名長老齊齊應道。
何天香抱著薛沉香剛要往裡走,卻被歐陽長老攔住:“何公子,此處是本谷重地,你不能進去!”
何天香抬起頭,看著葉留痕。
“歐陽長老,放他進來。‘燃燈草’只能現採現用,否則對‘清人淚’毫無用處!”葉留痕嘆道。
“可是……”歐陽長老不由急道。
“沒有什麼可是,若真出了事,我負責!”山風陣陣吹來,葉留痕雪白的羅裙飄舞,翩若飛仙,更增添了一種威嚴。
石洞並不長,剛走得幾步,推開一扇石門,眼前突然紅光攝目奪魄,刺眼至極,葉留痕和何天香都不由閉上了眼睛。過了好一會兒,兩人才逐漸適應過來,緩緩向前看去,就見不遠處一座石臺上,一隻遍體通紅的血杯高高的立在那裡,通體散發著奪目的血色的光華,將整座石室耀的通紅一片,就連葉留痕的白色羅裙也染上了一層血色的赤,一如殘陽,卻遠比殘陽更赤!一股更濃的血樣的液體在杯中不停的翻滾著,沸騰著,冒出一股股永不枯竭的紫氣,向洞頂升騰,又向四方反激回來,飄在兩人身上,泛出無窮的涼意。
蒼天血淚杯!傳說中的蒼天血淚杯!
杯中所儲的據說就是“夢幻神君”當年的淚水!“夢幻神君”雖然已經不在,但人們猶可從這血杯上想象出當年“夢幻神君”手持血杯叱吒江湖所向無敵的英雄氣概;甚至有人說:當年若不是“夢幻神君”情場失意而退隱江湖,二百年前屠鬼殺魔的恐怕不是“玉樹書生”而第一個就是這位已被尊為神了的“夢幻神君”了!但斯人已去,血杯空存,他的英魂也如同這隻血杯一般,裡面已都是百年不逝的眼淚了吧?
神杯之旁,稀疏的長著兩三株火一樣透明的草,也同樣放射著血一樣的光華!“燃燈草”!傳說中的“燃燈草”!何天香終於笑了,一個月了,他首次這樣放心的笑了。燈火通明卻又微微泛寒的血赤之中,懷中的薛沉香的嘴角竟也似動了一下,露出了一絲令人難以察覺的笑意。
“沉香,我終於找到‘燃燈草’了!你馬上就可以站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