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昇華為永恆,轉化為榮耀。
'你真的是二十世紀的人?'
'當然,老兄。這個世紀裡發生了許多了不起的事情。社會道德解放。我剛度過了,我再重複一次,一個美妙的夜晚。'
'我也是。'騎士又說了一遍,而且他準備告訴他自己的故事。
'一個奇特,非常奇特令人難以置信的一夜。'戴盔甲男子堅定地盯著他又重複了一遍。
騎士從這個眼光中看到想要傾訴的堅決。在這堅決裡有個東西令他不舒服。他了解迫不及待想傾訴也就是不願傾聽。碰上對方這個想傾訴的渴望,騎上馬上就失去說任何事情的興致,覺得這個會面沒有任何延續下去的理由了。
他感到另一股新的疲倦湧上。他用手撫摸著臉,感受T夫人在他指間留下的愛情的氣息。這氣息在他心中泛起了一陣憂傷,他想獨自坐在馬車裡,被緩緩地,恍恍惚惚地載向巴黎。
凡生覺得這個容古裝的男子看來非常年輕,因此他對年紀較大的人的告解一定感興趣。當凡生告訴他兩次'我度過一個美妙的夜晚',對方回答'俄也是'時,他以為在他臉上看見了一絲好奇,但接著,突然地,莫名地,這好奇消失了,換成一副幾乎是傲慢的冷漠。適合傾訴的友善氣氛只持續了不到一分鐘,馬上煙消雲散了。
他氣憤地看著這個年輕人穿的服裝。這個白痴到底是誰?一雙彆著銀針的鞋,白色短褲裹著腿和屁股,還有那一堆難以描繪的滾邊、絲絨,以及圍繞裝綴在胸前的蕾絲,他將那結在頸上的緞帶結夾在兩指間,看著他,露出表示滑稽可笑的欣羨微笑。
這個放肆的舉動惹惱了古裝年輕人。他的臉僵硬起來,充滿了恨意。他舉起右手像要給這個沒禮貌的傢伙一記耳光。凡生放開了緞帶,向後退了一步。男子輕蔑地看了他一眼,轉過身去走向馬車。
他投向他的輕蔑再度把凡生往他的困惑裡推得更遠。突然間,他覺得很虛弱。他知道他無法同任何人敘述那個狂歡的事了。他不會有力氣說謊。他悲傷得無法騙人了。他只有一個渴望:迅速忘卻這一夜,這搞砸了的一整夜,把它擦掉、抹去、湮滅……就在這時候他感到一股對速度難以言喻的渴求。
踩著堅定的步伐,他衝向他的摩托車,他渴望它,他對他的摩托車充滿愛意,因為騎上它,他可以忘記一切,騎上它,他可以忘記自己。
'48'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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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拉剛上車坐在我旁邊。
'看那兒,'我對她說。
'哪兒?'
'那兒!是凡生!你沒認出他嗎?'
'凡生?騎在摩托車上那個?'
'是啊。我擔心他騎得太快了。我真擔心他。'
'他也喜歡飆車嗎?'
'不是常常。但今天他騎得像個瘋子一樣。'
'這個城堡不祥。它會把黴運帶給每個人。拜託,上路吧!'
'等一下。'
我要再凝視我那個緩步走向馬車的騎士。我要好好參詳他步伐的韻律:他愈往前進,步伐愈緩慢。在這緩慢裡,我相信自己重新體認出幸福的標記。
車伕向他行禮致意;他停下來,把手指靠近鼻子,接著上車,坐下,蜷縮在角落裡,兩腿舒展著,馬車開始晃動,很快地他將沉沉入睡,接著他將會醒來,而在這段時間裡,他將盡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