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也抵不過你這疾病讓他牽掛。他為你操勞,為你指點道術,最後甚至為你承雷劫而死,他於你可是恩師,卻將我置於何地?”
“師兄,當年飛仙之時,是清赫心疾甚重的生死關頭,師父是為救我一命才選擇放手一試,只怪當時清赫道淺被天雷震亂了氣息,師父這才在情急之下為護我而出了意外,實在不是因為器重我。本是同門卻兩相對立,師父若在,定會心寒的。”
李天師勾起嘴角笑而未語,待那夕陽落山之時,背對著清赫邁開了步子:“不患寡而患不均,曾經我是敬他如父的。”
“師父說過他最驕傲的是收你為徒。”李天師頓在原地片刻,而後身影漸漸遠去,幾根銀髮被風吹到他淚光模糊的眼前。
二十多年了。
☆、落定【完結】
春日的祁江渡口草長鶯飛,烏篷船在碧波中輕輕晃動,撐起長篙往江心靠去,水面被劃出一道裂痕,又悠悠的合攏。
漁網映著朝陽撒在水面,鸕鷀撲扇著雙翅立於船頭,漁人正正草帽扯起網來,一曲漁歌悠揚唱起,與岸邊熱鬧的集市相互交融。
這是個購買海鮮的小市,來的都是些起早的老人或是貪便宜的婦女,吵吵嚷嚷討價還價,與祁江的浪潮構成不變的景緻。
“才這麼小的兩條魚竟然要一文錢?你怎麼不去攔路搶劫喲?”
“哎喲我的姑奶奶誒,你這頭戴金釵腳踩繡鞋,還在乎這一文錢嘛,打發叫花子也得給這些吧?都是小本生意,您就當可憐可憐我啦。”
那女人一聽,昂著頭驕傲的扶了扶插在一堆亂髮中的金釵,把兩尾魚放在竹籃子裡,這才從那皺皺巴巴的貼身荷包中摳出一文錢扔給了攤主。
可那步子還沒邁出去,便被一衣衫襤褸之人衝撞在地,竹筐裡的雞蛋碎成了一片黃燦燦的粘稠,婦人站起身叉腰便罵:“哪個不長眼的狗東西,著急投胎是怎麼著啊?”
旁邊的一眾人打趣道:“你跟個瘋子能講出什麼理來?”
婦人看著那一臉黑泥、衣不蔽體、抓著被攤販扔出去的魚蝦啃的一身口水的瘋人,只能跺跺腳,拾起東西,自認倒黴的離開了。
瘋子睜著僅剩的一隻眼睛看著周圍人的指指點點,傻乎乎的拍拍手嘿嘿笑起來。
清宮冷殿中結著淺淺一層冰霜,白秋墨呆呆坐在石凳上,眸中空曠如冰凍寂原,再沒了一絲凡塵氣息。
石桌上的幻月星辰杯斟滿了佳釀,投下如夢的星跡。自成仙后,白秋墨一步也未曾出過這殿門,只一人,不言不語,不眠不休,可那灼人心肺的苦楚而今也因這仙人身份而若隔世,唯餘悶悶的鈍痛糾纏不止,扯回了所有相思。
白秋墨從未飲過酒,不知那純白的液體竟能刮過咽喉直辣到心裡,杯盞被推落在地,震落了斷情枝的仙露,激起一朵破碎的漣漪。
今夜只唯求一醉,還我一縷黃粱大夢,清風徐徐,牽牛花順著籬笆牆伸向天空,而你笑意朦朧,輕倚柵欄待君歸。
思愁思愁,幾世還休。白秋墨牽動嘴角,卻驚動了眼底。一滴淚,照清這一生。
這究竟是無上的天恩浩蕩,還是命定的在劫難逃。
願再見我還記得你模樣與那深長時光。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
【正文完】
作者有話要說: 還有番外。
☆、伶人【番外】
“楚靈你快來,我發現個寶貝。”看見風顏一臉認真的樣子,楚靈連忙靠了上去。
風顏迅速從旁邊小攤上抄起個豬形的面具扣在了楚靈臉上,而後便哈哈大笑著跑開了,楚靈把面具往店主手裡一塞,攆上風顏在人群裡打打鬧鬧起來。
“誒,你們兩個孩子,鬧歸鬧,可別衝撞了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