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他,必須付出一定的代價。
田靖之並不是一個願意付出代價的人。
現在錢炳秋卻可以不必花費任何代價,因為自己損了一手,自己現在已根本不是錢炳秋的對手。
雖然是站在呵氣成冰的寒風中,田靖之的身上卻出了汗。
冷汗。
沒有人比他更瞭解錢炳秋的歹毒手段,正如沒有人比錢炳秋更瞭解他的心機。
他知道在這個對手面前,自己根本就施不出詭計。
他現在所能做的唯一選擇,就是──逃跑。
可惜錢炳秋實在是太瞭解他了,田靖之剛準備動,錢炳秋已經伸出一隻手。
手上是一隻翩然欲飛的蝴蝶,田靖之知道這就是錢炳秋的獨門暗器──蝴蝶鏢他一直不敢對錢炳秋輕舉妄動,便是因為這種暗器。
暗器上淬有劇毒,毒並不可怕,只要不被擊中,就沒有什麼。
可是現在手負重傷,身形閃動已很牽強,那麼,就絕對躲不開這種蝴蝶鏢了。
自己的輕功再好,也比不上暗器的速度。
冷汗浸透了衣襟,衣襟又被寒風吹得如冰一樣冰涼。
田靖之的臉上並沒有表情,他知道只要自己露出一絲恐懼的神色,錢炳秋的蝴蝶鏢立刻就會飛過來。
只要自己保持鎮靜,錢炳秋一時之間,也不敢輕舉妄動。
田靖之忽然道:“我們本來該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的。”
錢炳秋淡淡地道:“哦?”
田靖之道:“那個孩子,已經知道玉的秘密,如果他將這個秘密洩露出去,你就算殺了我,不久之後,也會死的。”
錢炳秋淡淡地道:“殺了你之後,我當然會去殺他,我可以向你保證,不超過明天早晨,你就會在一個地方見到他的。”
“什麼地方?”
“地獄。”
田靖之的冷汗又一次流過臉頰,從下巴滴下來。
錢炳秋笑了,得意的笑。
手中的蝴蝶鏢就在他的笑容中飛了出去,以一種奇妙的弧度,極快的速度。
田靖之只有眼睜睜地看著那支邪惡的,代表著死亡的蝴蝶鏢飛向自己的咽喉。
他的咽喉上下顫動,他第一次如此深切地感覺到,他一生中加之於別人的死亡恐怖。
但是他並沒有死,蝴蝶鏢並沒有落在他的咽喉上,因為有一隻大手忽然從黑暗中伸了過來,一把握住了飄飛靈動,不可測度的蝴蝶鏢。
田靖之感激這隻手,只是,他在嘆息,這隻手很快就和自己的手一樣,要脫離身體了。
手在田靖之面前張開,那隻蝴蝶鏢變成了碎屑,從這隻手上落下。
這隻手雖然是在黑夜中,仍可以看出它的細膩、白皙。
令田靖之驚訝的是,這隻手並沒有出現中了毒後新應該出現的症狀。
這是怎樣的一隻手?這隻手難道根本就不怕任何毒?
那麼這隻手的主人,又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手的主人,是一個年輕,非常年輕的人。
他穿著一件漆黑如墨的衣服,幾乎和夜色融為一體。
他的面孔也和他的手一樣白皙,如女人一樣的細膩。
錢炳秋望著這個如幽靈一樣忽然出現的人,已經驚呆了。
他不相信世上居然有人可以像捏碎一隻真正的蝴蝶一樣,捏碎自己的蝴蝶鏢。
他是一個聰明人,知道自己此時最好的選擇,是閉上嘴巴。
一個可以捏碎自己的蝴蝶鏢,而居然若無其事的人,是自己絕對無法抗衡的。
黑衣年輕人望著兩個嘴巴閉得一樣很緊的人,道:“我不知道你們之間有什麼仇怨,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