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弼只說:“我手上沒有證據,無法確定是誰。”
“你身上有毒,那是西苑皇宮慣用的毒,而你身上的傷。看起來並不像是出自宮中禁衛的技法。”他了然地看著侄子。“太上皇要人,不會在李氏後代面前耍險招,所以……是羿兒?”
李弼沒有搭腔,算是預設。在他親手殺了最後一個殺手時,那人的意識流向他的腦袋,讓他清楚地看見主謀者是誰。
上官振嘆了聲,“這孩子已經沒救了。”他相當後悔當年讓兒子看見了皇室秘辛,讓他錯把李家後代視為回朝奪權的敵人。
“我在想,待我傷好一點,便帶著雪尹離開金雀。”
“太上皇會讓你走嗎?”他是服待李爾的國師,比誰都清楚李爾對李家後代的執著。
“殺出一條血路也要走。”他也知道永雀殿上的幾句恐嚇不過是權宜之計,並非長久之道。
“你撐得住,可舒姑娘撐不撐得住?”上官振淡淡地看他一眼。“她雖有鴛鴦咒相助,但她的氣息極差,看得出來已多日未眠,你要她在這種情況下,再陪著你亡命天涯?”
“但我承受著她的傷,她不會有事。”
“痛是你承的,傷口依舊在她身上,對身體一樣是負擔,你真以為鴛鴦咒是萬能的?”他沒好氣的一瞪。
李弼攢緊濃眉,氣惱自己的無能為力。“否則我還能如何呢?”
“給她個孩子吧。”
他怔住。“孩子?”
“依太上皇對皇族血統的執著,她的孩子當然也是李家後代,具備繼位資格,若是生男,成為正統天子,他應該會比誰都歡喜,並傾盡一切地照顧她。”頓了頓,他又道:“別不相信我的話,我可是跟在太上皇身邊長達四十年的前朝國師。”
“是嗎……可若是孩子生下來──”
“在她懷孕期間,你就可以趕緊帶著她離開了,是不?況且,依羿兒的性子,也許他不會再趕盡殺絕,畢竟她的孩子也是你的孩子,與他亦有血緣。”上官振瞧他聽得一愣一愣,不禁揚笑。“不過,那也得要你再靜養一段時日。”
“可是──”他猶豫了。“生下子嗣,我怕她……”
歷屆嫁入上官家的女子,總是在生下子嗣後去世,沒有例外。
“怕什麼?你身上已有靈驗的鴛鴦咒,還不滿意嗎?”身為施咒者,他可是瞧見了舒雪尹眉間因咒而成立的血點。“就算她真的有事,你和她也是生死同穴,還有什麼好遺憾的?”至少不再是孤老的命運。
“若我和她都走了,那孩子呢?”
“你就這點不好,孩子都還沒個影,你已經想太遠了。”上官振看向門外,瞥見舒雪尹小步跑來,把握時間說:“御醫送上的任何藥汁都別喝,尤其是舒姑娘的那一份,裡頭有微量的毒,你沒發現她的氣息糟透了嗎?”
聞言,李弼面色遽變,瞠目驟怒。
看著舒雪尹踏簷廊,上官振笑淡然。“王爺,誰能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就算是命定,就算是註定,難道真打不破這成規嗎?”
舒雪尹像只活蹦亂跳的小麻雀,急匆匆地跑進屋裡。
“伯父,我把藥方交給福寧了,福寧已經派人去取藥,那接下來是要天天都喝嗎?一天三回還是四回?”她面色有些蒼白,但笑意卻是無限,誰都看得出來她疲憊又歡喜。
“每天喝四回。”上官振笑答後,又看向李弼。“我還有事,就不在這裡久留了,也別讓人知道我來過這裡,若有什麼事,你再請人通報一聲吧。”
“謝伯父。”李弼目送他離去,徑自垂眼沉思。
“王爺,你在想什麼?”她好奇的探手輕觸他攢緊的眉。
“沒。”他抓下她微涼的手。
快四月了,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