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此過程中,朱克左腳朝後一撩,登時撩中了那個鬼子的腹部,“咔嚓”一聲響,那個拼命攪動著槍刺的鬼子慘嚎一聲,整個人朝後撞去,卻似乎是斷了幾根肋骨。
不過,朱克肋部被刺,身體的靈活性立刻受到影響,須臾間,又被三柄槍刺刺中,其中一柄更是從他左胸刺入,直接刺進了他的心臟。
全身的力氣隨著那柄槍刺的攪動,瞬間就流失掉了。眼前一陣黑幕襲來,如果不是因為劇烈的疼痛,朱克此時已經暈闕過去。
“不甘啊!老子還掛著一個處分呢——”朱克這樣想著,艱難的回頭,朦朦朧朧中看見一個熟悉的人影飛奔而至,他努力想分辨這個究竟是誰,然,天地一陣旋轉,他最終還是沒實現這最後一個願望。
單人雄本來還在飛奔著,看見幾柄槍刺從朱克身上收回,朱克頹然倒下,他腳下一晃幾乎跌倒,然後,“噗通”一聲,他跪倒了,雙手舉槍朝天狂喊道:“朱克!”
是役,敢死隊兩百三十九人,最終只有學兵敢死隊的隊長王久之一個人活了下來。他失血過多休克了,身上又堆滿了屍體,反而僥倖活了下來。敢死隊兩百三十八個勇士的犧牲是有價值的,不僅僅在於他們拼掉了足足四百餘鬼子,而且毀掉了日軍的登城點。最為關鍵的是,他們嚴重的挫傷了日軍計程車氣,讓一直以為老子天下第二的日軍見識到了中**人的厲害。
是役,“打不死的川兵”這個名號第一次在中國大地上響起,此戰過後,無論是日軍還是中**隊,再無人敢嘲笑川軍是乞丐軍了。
是役,因為見識到了守軍的搏死精神,日軍此後再也沒有敢上城牆。日軍雖然有二十多萬大軍,但是,這種一比一甚至二比一的消耗戰顯然是日本人不能接受的。
光華門的戰鬥,從第一天開始,就充滿了血腥。對於守軍來說,敢死隊的浴血固然讓人膽寒,同時也讓他們看到了希望,勝利的希望——原來,窮兇極惡的鬼子不過如此。此後,每當戰鬥進行到最糾纏的時候,只要有人喊出一聲:“為敢死隊的兄弟們報仇!”學兵也好、川兵也罷,立刻就會像注射了興奮劑一樣,變得勢如瘋虎,勇猛無懼生死。
當戰場暫時陷入寂靜的時候,歐陽雲來到了學七旅和川軍團的聯合指揮部裡,見到了謝長安還有朱載亭。一看見謝長安,單人雄就好像一頭失去了幼仔的母虎一樣撲了上去,揪住他的衣領厲聲喝道:“狗日的,誰讓你將朱克編進敢死隊的?誰給你的權力?他孃的,你知不知道朱克的價值?他一個人甚至能抵得上你手下一個連,你,你竟然讓他進敢死隊去送死!”
歐陽雲和單人雄等人一進來,看到他們的臉色,謝長安就知道不妙了。歐陽雲對於狼牙特戰旅的維護,在學兵軍是有目共睹的。為此,不少軍隊大佬一度都非常有意見。但是,在見識過以後,很多人都乖巧的閉上了嘴。
狼牙是狂,但是人家有狂的理由啊。隨便拎一個兵出來,那都是能文能武的坯子。槍法、格鬥就不說了,即使是一些技術活:比如發報、繪製地圖甚至做翻譯,他們都能舉重若輕。這樣的兵,讓他們當個營長、團長或許有點託大,但是,當個連長,卻是綽綽有餘的。
謝長安自從在觀看了朱克臨終一戰之後,心中就悔得腸子都青了。學兵軍的老人了,知道歐陽雲最在乎什麼。按說,放在平時,似朱克這樣的兵,怎麼也輪不到他來指手畫腳的,然,現在司令卻給了自己這樣一個機會。這樣的人才,應該讓他擔綱個基層部隊的主官獨守一方的。可是,自己腦子發熱,竟然接受了他的申請,將他放進了敢死隊。
敢死隊敢死隊,顧名思義,就是送死的隊伍。明知道去送死的,可是自己還是將他放進去了——這麼做,何其愚蠢?!
謝長安被單人雄像個小孩一樣的教訓著,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