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大懷疑她了。
司意涵喉嚨滾動間,腦中閃過剛回國時刑南藝教給她的話。
他說。
高位者最喜歡用的,是好拿捏的人。
什麼樣的好拿捏?司意涵手比劃——有個植物人兒子。
有把柄的人才好拿捏。
司意涵眼神冷了點,再次比劃——有個在醫院的植物人兒子。
白老大挑高了眉,像是感了興趣:「植物人?」
司意涵沒比劃了,點頭。
白老大側腦袋看了她一會:「你還會什麼?」
司意涵會的很多,只要給她相關的書和材料,她什麼都可以自學,但司意涵搖了頭。
只有稍微能入他眼的技能,才能最大程度的保護好自己。
司意涵出白老大房間的時候後背溢位了細密的汗。
後半程工作時敏感察覺到有人盯自己。
凌晨三點,司意涵出餐廳門。
雪城有兩家醫院,一家在集市中心,一家在港口附近,司意涵左拐右拐半小時,鑽進靠近港口的一家小型醫院,醫院裡開了壁爐,但和沒開差不多,陰冷冰涼。
門口坐診臺上擺著一個破舊的煤油燈,裡面鼾聲大作。
司意涵心臟幾乎提到了嗓子眼,腳高抬,小心翼翼的越過骯髒走廊裡橫七豎八躺著禦寒的流浪漢。
走到最裡面時,貓腰鑽進腥臭難聞的病房,悄悄的關上門。
摸黑看裡面的幾個床位,在一個面相像是中亞混血的床邊坐下。
司意涵剛到雪城的時候來了這一趟,打聽復健器材。
當時她身後進了一群港口的人。
抬進來一人,給了一塊肉,說的什麼司意涵不懂。
但後來又來了趟,無意間發現最裡面的病房丟著十幾個等死的植物人。
醫院裡的人苛待他們,似乎還在抱怨他們怎麼還不死,但對司意涵來說,這些還不死的人卻是她現在的救命稻草。
白老大需要她的軟肋才會用她。
司意涵的軟肋只有一個——刑南藝,可刑南藝是她絕對不敢暴露在這座城市的寶貝。
所以只能賭。
賭白老大派來跟她的人,不相信她有膽子弄虛作假。
賭跟她的人懶得花錢找貪婪的問診臺打聽。
賭他們這群從小被灌輸女人無用的雪城當地土著,不會認為她這個只會修電路的女人是個值得提防的人物。
司意涵握住恐懼到不停顫抖的手,掀眼皮看向病房門口外一閃而過的黑影。
默默的想,賭老天爺給我點運氣,讓我能讓刑哥過上好日子。
司意涵在後半夜的時候,悄悄開病房門,腳高抬,想從流浪漢男人中間過去。
因為慌張,最後一下的時候,踩到一個流浪漢的腿。
司意涵在他睜眼的剎那,拔腿就想跑。
但男人只是睜了眼,就重新閉上了。
司意涵大喘氣,躬身出醫院,到外面扶著膝蓋長出口氣,確定沒人守著,轉身想回家。
整個人被猛拽到旁邊的甬道。
「果然是婆娘。」
邪笑的本地話鑽入耳中的瞬間,司意涵耳目欲裂。
借著雪夜辨認出這是醫院被踩到腳的流浪漢時已經來不及了。
司意涵整個衣服被扯開。
流浪漢是連五個幣的窯裡都沒錢進的存在,被司意涵臉上的疤痕噁心到了,卻依舊不願意放過。
看到她髒汙衣服下的雪白時,眼底閃爍出野獸的火光。
司意涵在脖子被啃咬的剎那揮出腕間藏著的匕首,朝他肩膀狠狠一紮。
血液濺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