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不發。
話不投契,氣氛也就不如往常熱絡。
酒瓶見了底,羅致衡走路也不大穩,陸東躍叫了計程車送他回家。羅致衡婚後和妻子住在城東的新區,離市中心有些距離,但交通十分方便。
安君一邊向他致謝一邊攙扶著丈夫進門,羅致衡半醉半醒,“還是老婆好,等我回家,給我開門。”說著要撅嘴親,安君扭頭避開,“我這是起來給兒子泡奶粉,順便給你開的門。”手卻是毫不留情地往丈夫的腰眼肉掐去,掐得男人嗷地一聲慘叫。
陸東躍笑眯眯衝不遠處抱著奶瓶的小傢伙拍拍手,“皓皓。”
小傢伙眨眨眼,像是在努力回憶對方是什麼人。很快小傢伙就搖搖擺擺地朝他走來,“伯伯。”
陸東躍抱起他,在軟乎乎臉蛋上親一口:“這麼還不睡?”皓皓咧嘴笑了笑,又狠狠地嘬住奶嘴啾啾啾地吸起來。
安君把丈夫安頓好出來,見兒子趴在陸東躍肩上睡得正香,她趕緊上前把兒子從他身上揭下來,不忘打趣道:“陸主任,您這抱孩子的姿勢可真標準。”
“早點練習,免得臨時抱佛腳。”
陸東躍回到計程車上,司機問他去哪兒。他隨口報了個地址後便閉眼假寐,等車停下來後卻是一陣愕然。
“您剛才說的就是這裡。”司機強調,“我可沒聽錯。”
陸東躍下了車,見那層的窗戶裡還亮著燈光。鵝黃的顏色,朦朦朧朧的一團。很奇異地,原本還有些焦躁的心立刻寧靜下來。
他拔通電話,只響了兩聲便被接起。
“還沒睡?”
“沒有。”
他能聽出她平淡聲音下的厭倦,沒有刻意掩飾地。他扯了扯嘴角,卻發現臉部有些僵硬。
“在做什麼呢?這麼晚也不睡。”
“寫工作計劃,明天要交的。”
他哈了口氣,一團白霧在眼前散開,“猜猜我在哪裡?”
“哦,在哪裡?”
或許是因為酒精的關係,他略有些孩子氣地:“你猜一猜。”
“想不出來。”
冷空氣像是從聽筒裡溢位,沿著耳道入侵大腦。透骨的寒冷令他再也無力揚起嘴角,“你還有多少要寫?”
“還剩一點。”像是知道他後面要說什麼,她補充道:“寫完就去睡了。”
他的話被堵在喉嚨,最後只餘一聲長嘆。
通話結束後不到五分鐘,那團暖黃色的燈光便熄滅。黑峻峻的窗戶往上無限延伸著,彷彿與夜空融為一體。
這樣寒冷的夜晚看不見幾顆星星,月亮卻是懸掛在半空中。小小的、細細的一輪月牙,哪怕用盡力氣灑下微弱光芒,卻仍不盡如人意。
是這樣的瘦弱而固執啊。
他在這樣的月光下停佇,久久不願離去。
作者有話要說: 隱隱可預見大陸以後的婚姻生活了,這油鹽不進的渾蛋……
☆、第 17 章
一連幾天都是陰雨連綿。
入冬後天氣便越發寒冷,綿密的小雨不再纏綿詩意而是變得讓人討厭。打傘覺得多餘,可不打傘的話這些雨絲便挾雜著冷空氣粘在頭髮和面板上,冰冷而黏膩。
辦公室裡生病的人驟然多了起來,時不時能聽到打噴嚏或是咳嗽聲。有病得厲害的連續請假,也有仗著身體好的每天喝滿八杯水硬扛著。
“幸好沒到最忙的時候,不然這麼多人請假可怎麼辦。”吃午飯的時候有同事議論道,“公司也不多招兩個人,就算實習生也好啊。小蘇你說是不是啊?”
蘇若童往嘴裡塞著米飯,心不在焉地回了幾句。下午開會時忽然覺得全身發冷,人就覺得有些昏昏沉沉。她想自己可能是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