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燕月道:“統帶還認得我吧?”
富衡淡然道:“認得。”
李燕月道:“我來見統帶,只為一件事。”
“什麼事?”
“請統帶把派出去的人告訴我。”
富衡錯愕地道:“告訴你?”
“看來統帶還不知道,我接掌了‘查緝營’。”
富衡臉色陡然一變:“怎麼說。你接掌了‘查緝營’?”
“統帶要是不信,衙門裡的人在外頭可以把他們叫講究問。”
富衡沒有叫,臉上掠過一種極其複雜的異樣神色,唇邊上的,似笑,又似哭:這真讓人想不到……”
世事變幻無常,誰都無法預料。
“我知道,接掌‘查緝營’的一定是索大人的人,可怎麼沒想到會是你。”
李燕月沒說話。
富衡接著道:“我沒有派出什麼人去。”
“統帶……”
“以前派出去的人,不是被他們發現遭了殺害,就是已經撤回來了,現在已經沒有人在外頭了。”
“但是據我所知,還有。”
“據你所知?人是我派的,我撤的,從不假手他人,你知道還是我知道。”
“統帶,我之所以來看你,那是因為我還敬你為統帶,否則,以你我現在的地位我大可以逼問……”
“那你就逼問好了。”
富衡還挺硬。
“統帶,我願意跟你做個交換。”
“交換!你拿什麼交換?”
“統帶的性命!”
“我的性命?你料定我必死?”
李燕月道:“統帶以為自己還有話說?”
“我承認我有罪,但是我罪不及死。”
“或許,但是加上‘查緝營’不清的帳目,以及私佔民宅。害人全家這兩樣,恐怕就又當別論了。”
富衡臉色陡然一變:“我……”
“我人證物證俱在,由不得統帶不承認。”
突然,富衡趨於冷靜,冷笑道;“你不要拿這兩樣來要挾我,帳目不清,殺幾個百姓,在官場之中,這是常有的事,算不了什麼!”
“我不能不承認統帶說的是理,這種事要在平常,官官相護,的確算不了什麼,但是統帶應該想一想,統帶你是索大人跟蘇克王爭權勢之間的一個犧牲,索大人只留有用的人,像統帶你這樣人才太多了,我要是去索大人面前說句話,我敢說,統帶你必死無疑。”
富衡的臉色又變了,低了低頭,凝目道:“你問我派出去的人幹什麼?”
顯然地已經軟化了。
“如今我接掌‘查緝營’,那是我的事,統帶似乎沒有過問的必要。”
富衡沉默了一下:“你真能保我不死?”
“我去索大人面前說幾句話,應該能保統帶不死。”
“叫我怎麼信得過你?”
“統帶以為我做不到?”
“你做得到,但是我不知你會不會做。’
李燕月淡然一笑:“我初進官場,還保持著江湖人的作風,江湖人一言九鼎,輕生死重一諾的,不過,等我在官場上混久了,那就很難說了!”
富衡默然未語。
顯然他還是不能完全相信。
也難怪,生死攸關的事,誰能輕易相信別人?
李燕月道:“話我是這麼說了,信與不信還在統帶你,我覺得統帶實在應該賭一賭。”
富衡道:“拿自己的性命當賭注。”
“本來統帶是了無生望,現在卻成了五五之數,值得的。”
富衡遲疑了一下:“我一時說不那麼詳盡,你也未必全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