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肯穿男裝的姑娘,現在扮男人倒也似模似樣了。
墨紫站起來,幾個大步,到臺前更是利索一撐一跳。
臺下有人叫好,是臭魚贊進捧場,閔松大少爺動動嘴皮子。別說,還挺有用,就有那分不清狀況的,跟著喊好。
墨紫上臺,舊衫子輕擺,回過身來,眸如秋水,蔥白指尖對二樓一點,“來,來,讓我瞧瞧公子的本事。”
同時又對曾海說,“曾老闆,你我同行如共舟,我就不客氣跟你討個彩頭。十五摸十五準,太難了。我就跟你的朋友比十五木裡誰猜中得多。要是我贏了,你請了我這頓;要是我輸了,你那桌的飯錢我來結,如何?”
對付小人,要聰明處之。她這麼一說,別人聽起來,她的肚量就大,且輸贏小來來,曾海也好下臺。
曾海卻是不領情的,“墨三兒別小氣,要賭就賭大的。”他見過身前這個人摸木的本事,再看墨哥一點自信沒有,他是腰板直胸膛挺,等著要讓紅萸倒黴。
“曾老闆想賭什麼?”賭大?墨紫心頭冷笑。
“摸得既然是木頭,咱就拿木頭做賭注。你要輸了,你就給我鴻圖送千根松木。”曾海手上正有一張單子。今日吃過飯,本也要去買木的。看來,有人免費送上門了。他彷彿已經佔到了便宜,笑得那個開心。
墨紫鼻樑上三道紋,表情很是為難,“曾老闆,這賭未免大了點。我只是掌事,如何能拿東家的銀子來下賭注?還是小賭罷,這飯錢,我出得起。”
曾海哪裡肯遷就,“墨三兒,你不是紅萸能作主的人嗎?千根松木不過數百兩紋銀,說老實話,對我,也算不上什麼大賭了。瞧你紅萸新開,才意思意思而已。你要是沒膽,乾脆直說。”
“既然曾老闆如此看得起我,不賭不行。好,今日我也豁出去,大不了我自掏腰包。咱也不白紙黑字了,就請在座的各位當見證,結果全憑個誠信吧。”墨紫似乎看得是曾海,其實一直都是那站都站不直的身影。
她的話那般坦蕩磊落,讓不少客人點頭稱道。反觀曾海,說話語氣皆衝撞,顯得氣量狹小。雖然,墨紫最早的無心之語是由這群人中碎嘴的傳出去,讓人不滿了她的狂妄。如今她這幾番話,倒又將人心扯平了。
曾海要是留意一下他很給了信心的那位,大概就不會有這樣的提議。但他鼠目寸光,又不知落入墨紫的圈套,應下賭約,還很洋洋得意。
“葉公子,你的本事,曾某人可是親眼見過的。放心,臺上那小子是個騙吃騙喝的,根本不會是你的對手。我就在這裡先謝過你,讓我白得這千根的木了。”
被叫做葉公子的這位,蒼白著臉,低低說了四個字,腳步虛浮,轉身下樓。
曾海嘴巴往下一彎,不知貴客為何罵他酒囊飯袋,又不敢開罪,只覺有些窩火。想背後罵兩句,卻看到葉公子的兩個隨從還在,一人抱一把劍,在陰影裡冷眼望著他,只好閉牢嘴巴,暗地裡罵娘。
幾個夥計多抬一張桌子上來,又在兩桌之間拉起黑棉布簾,準備筆墨紙硯。
墨紫和那位葉公子站在夥計們的後頭,正好隔開眾人的視線。
就聽葉公子顫聲輕語,“紫小姐——”
“你最好閉嘴。”墨紫微笑著,牙齒縫裡冒涼風聲,“葉兒——公子,你的聲音讓我直起雞皮疙瘩了。”
第一卷 欺我 辱我 我不忍 第208章 偏不讓你
第208章 偏不讓你
孫掌櫃是子承父業的,自年少起就跟在父親身邊打理木心樓,如今也算得上半個小老人了。二十年來耳目渲染,他雖然不會摸木,還是可以分辨上臺挑戰的人能是不能。但他今日糊塗了。而且,糊塗的,不止他一個。他眼裡,松少爺和同桌的另兩個人都顯得疑惑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