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八個女生又像大一那年的下雪天那樣,勾肩搭背地站一起的時候,周玉突然就開始掉眼淚了。她總是最多愁善感的。
芳華不由鼻子也有點發酸,轉過身摟緊周玉的肩膀,拍著她的背安慰她。周玉大概因為自己的妹妹夭折,又比其他人大得多,所以平日裡對幾個***還是很照顧的。芳華理解她依依不捨的心情。
其他幾個人也過來,紛紛說:“大姐,別難過了!”
周玉紅著眼睛抬起頭,邊用手抹淚,邊說:“沒事,我不是感情豐富,而是淚腺太發達了。”說著,自己也破涕為笑。
看來,即使是周玉,經過這幾年醫學院生活的薰陶,也學會用冷冰冰的醫學名詞來調控內心豐富的情感了。
大家又重新站好,芳華注意到王菊主動挽住了站她旁邊的廖珊的胳膊,不由笑得更燦爛了。
然後,大家又繼續分組照,每一組都有不同的主題。
除了同寢室的,還有同年的,同月的,同一個英語小班的,同上某選修課的,同解剖實驗組的,同生理學實驗組的,同化學實驗組的,同動物手術實驗組的,等等,當然還有同實習小組的。
嘉輝的實習小組照的時候,芳華親自掌鏡,將嘉輝、戴平、廖珊和王菊等人拉在一起,給他們排程好後,按下了快門。
後來進入個人照階段,大家自由活動了。嘉輝陪著芳華在各處留影。
鐘樓是最經典的,必照的。而且是多個角度,近距遠距,不同層次都有。站在樓下的門洞,背靠古老的青磚,凝重的積澱和鮮活的青春在這裡相互輝映。
可惜它是受重點保護的文物,不允許人們登臨。
撫摸那塊保護文物的銅牌,芳華念著上面的數字;“1925年,這還不是華西最老的建築哦。”
嘉輝也過來看了看,說:“應該是老圖書館、辦公樓那幾棟比較老吧,還有四教、六教,差不多都是19年,20年修好的。”
“啊?我還以為一教才是最老的,要不怎麼叫第一教學樓。”
“呵呵,它就比鐘樓老一點,24年的。”
“你怎麼記得這麼清楚?算了,又是你那影印機的關係。不過啊,這些建築中,還是鐘樓最漂亮。”
“它也是後來維修過,和以前的樣子不一樣了。現在也不能上去,倒是那幾個老教學樓還在發揮作用,真了不起。”
“聽說老協和也是學我們這兒的建築風格。”
“也不能算是學吧。最早是上海聖約翰大學興起的,只是在華西壩這兒的中西合璧建築群,是當時規模最大的。”
兩人邊說邊走到鐘樓旁邊的六教門口。
芳華看著那長長的高高的臺階,臺階護欄上的西式浮雕,還有那青磚牆體、黛瓦屋頂,以及屋脊、飛簷上裝飾的遠古神獸、龍鳳、怪鳥,讚歎地說:“我覺得教學樓中,最漂亮的還是六教。”
嘉輝一笑:“可是有個著名建築大師,卻批評我們華西和北京協和的建築都不怎麼樣,趕不上燕京大學呢。說它們只是西式洋房加上箇中式大屋頂而已,不像燕京完全是中國古典式風格。”
芳華不服氣:“誰啊?誰這麼守舊?這樣才叫中西合璧啊!既有中式的古典美觀,又有西式洋房的舒適便利。在中國式的古書齋裡,能做化學實驗嗎?”
“這個人啊,叫梁思成。”
“哦,他是你家親戚啊?”芳華話說出口,突然醒悟此人是誰。“不是吧?他真是你們家親戚?”
嘉輝失笑:“不是,你想哪兒去了。”
“我才發現,他和你……那個的名字有點像啊。”
“只是巧合罷了。我也是看到這個名字,有點感興趣,後來看了有關梁思成大師的一些書,才知道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