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五味雜陳的表情,像浮上水面的金魚一樣張著口,連連發出「欸?欸?」的疑問。
「為什麼是女的?」立川問。
涼介當然也沒想到會是這種狀況。他沒說話,只輕輕點了點頭打招呼。女子回給涼介一個微笑。五官很端正的女生,涼介心想。只不過,她的耳朵,以及稍微有點高的鼻子,各戴著稍嫌多了些的耳環和鼻環。
「你們好,我叫本宮薰。」
「喔——你叫阿薰?鼻環還真勁爆。你在玩樂團?」
立川撥了撥頭髮,斜著肩前傾面對薰。薰搖頭否認,只簡單回了一句「請多指教」。
「這麼一來三個人都到齊了,太好了。」
「我太驚訝了,那個,阿薰也跟我們一起做土木嗎?土木耶。」
立川似乎忘了前一刻還很不愉快,嘻皮笑臉地問工頭。
「要做的事很多,除了土木還有其他工作。」
「沒錯沒錯,我本來就想問這件事。」
「有機會再說。反正,總有那麼一天。」
工頭露出「反正時間還多得是」的表情,用力點了點頭,接著把盛有炸雞的碟子推到薰的面前。薰回應了一聲「謝謝」,卻沒有伸手去拿,坐在隔壁桌開始喝起啤酒。
「過來一起喝不好嗎?」
立川招了招手。薰皺皺鼻子,微笑地婉拒說:
「反正,總有那麼一天。」
工頭剛剛那句話,薰模仿得唯妙唯肖,惹得工頭撫著淡淡的鬍鬚哈哈大笑。立川看了工頭一眼,嘟噥著:「我完全被弄糊塗了。」
工頭似乎因此想起了什麼,原本打算攤開桌上一份檔案,看樣子可能是薰的履歷表,不過,他看了看涼介和立川,卻中途打住了。
「對了,你們要吃什麼喝什麼都儘早結束,趕快睡覺比較好。」
「為什麼?」
薰一反問,工頭旋即看向開始變暗的大海。
「今晚浪似乎很高,出了海灣後,應該會搖晃得很厲害。」
涼介、立川和薰三人面面相覷。
「真討厭。我已經開始不舒服了。」
立川嘴角上揚,笑著說:「等一下我幫你搓搓背放鬆一下吧!」
「真遺憾,我們不是同一個房間。」
工頭連忙解釋:「真抱歉,菊地和立川兩位在二等艙,和其他人睡大通鋪。本宮薰在頭等艙,睡單人房。」
瞧!我說的沒錯吧。薰和工頭互看了一眼。立川「嘖」了一聲,「什麼跟什麼嘛,真無趣。」然後誇張地聳了聳肩。涼介喝光啤酒,凝視著遠方岬角逐漸亮起的點點燈光。
三月的海上,覆蓋著更顯陰霾的天空。船朝著西南方往安布里列島前進。
2
引擎的震動也傳到了鋪著地毯的二等艙。裹著毛毯的涼介,背部感受到引擎彷彿要超越浪濤般的強勁動力。
船在搖晃。忽左忽右劇烈晃動。隨著每一次的搖晃,乘客掛在船艙壁上的上衣便跟著傾斜。牆角貼有標示出安布里列島位置的簡要航路圖,不知是誰的夾克袖子在島上來來去去。
依照那張航路圖的標示,船將沿著安布里列島航行,依序停靠最接近本島的安布里島、毛殼島、寸先島、根洗島。從R市的港口到安布里島大約要十一個鐘頭,接著駛往各個島各需花費約兩、三個鐘頭。
「為什麼會有人住在這種鳥地方?」
睡在涼介旁邊的立川從毛毯裡探出頭來。有幾個男人在船艙另一頭圍坐著喝酒,不過,四周的乘客都已經躺下休息了,所以立川壓低了聲音。
工頭在餐廳的預測沒錯,結果連介紹彼此認識的見面會都草草結束,薰丟下一句「我大概快吐了」就倉促地回船艙。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