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肩輿之後,出於謹慎,朱瞻基仍是命人給父親蓋上了厚厚的毯子,又張起了傘蓋。直到在文華殿前下來,眼見朱高熾被人扶下來時氣色仍然還不錯,他這才鬆了一口氣。接下來的一番接見不過是官樣文章,他侍立在朱高熾身側,目光雖常常往張越身上瞟,但從始至終都是一言不。
儘管路上有肩輿代步,進出也由兩個太監架著攙扶而行,但朱高熾回到東宮之後仍舊是氣喘吁吁,在暖炕上坐下歇息了好一陣子,又喝下了一杯滾燙的熱茶,這才回過神來。留著朱瞻基說了幾句話,他便露出了倦意,於是便吩咐朱瞻基不用在這裡陪著。
“太子殿下,太孫殿下已經走了。”
閉目養神良久的朱高熾聽到這聲音,這才睜開了眼睛。見面前躬身站著一個老太監,他沉吟了一會便問道:“你之前報說的事情可查清楚了?”
“啟稟太子殿下,之前翻動您房中那些字紙的人還未查出來,那些該當銷燬的字紙下落也還查不出端倪。”那老太監鍾懷伺候朱高熾多年,此時話音剛落就感到兩道銳利的目光直刺過來,頭頓時垂得更低了,連忙又解釋道,“但那個往外頭夾帶東西的小太監吃拷打不住已經招認,他說一共從東宮往外拿過三次東西,只是為了變賣換錢……”
“變賣換錢?”朱高熾圓滾滾的臉上陡然之間流露出了一絲森然怒色,“他一個宦官,吃住使用都在東宮,我又不曾苛待他們,何至於偷東西換錢?居然想用這種話糊弄過去,以為我不管事就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太子殿下息怒!”鍾懷慌忙跪了下來,又膝行上前兩步低聲說,“小的也不相信居然會那麼簡單,下令又用了重刑,他這才招認說,曾經和永平公主身邊的兩個太監賭輸了大筆錢,人家催帳,他迫不得已之下方才想到了這條路子。
而且……”
朱高熾此時已經是勃然大怒,深深吸了一口氣方才把火氣按捺了下去:“還有什麼?”
“那小太監還透露說,東宮之中欠下這種賭帳的並不只有他一個,而且幾乎都是輸給了永平公主的人。他是用偷東西來還賬,卻不知道別人是怎麼做的。小的知道茲事體大,已經悄悄處置了那兩個訊問的太監,那小太監如今還關著,只等太子殿下處置。”
“東宮的臉都讓他給丟盡了!杖殺吧,之後拖出去埋了,報一個暴斃就是。”
“是,那永平公主那兒……”
“此事和永平公主沒有關係,即便將來有人追究,那也是東宮處置了一個竊盜的賊!”
“是是是,小的明白!”
鍾懷還是頭一次看到朱高熾如此盛怒,連聲答應之後不敢多留,慌忙告退離去。而朱高熾獨自一個人坐在炕上,面色極其難看。好一陣子,他方才恢復了往常的光景,擰著眉頭細細思量著剛剛鍾懷說的那些話,心裡一下子生出了無限殺機。
雖說是一母同胞的嫡親兄弟,但漢王趙王窺伺東宮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如今竟是還多出了一個永平公主!須知永平公主生母早逝,駙馬李讓也早在永樂二年去世,若是沒有人撐腰,她怎麼可能這麼大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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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一十一章 父以子貴,利益均沾
於南京如今還是帝都,因此隨行的五百京營軍士雖說遣,仍需驗完一應堪合,直到張越和陸豐拜見了皇太子皇太孫之後,千戶周百齡方才帶著所部人馬從金川門入城,理所當然地徵用了一座富戶大宅作為行轅安頓下來之後,陸豐就把張越拉到了那大宅中的書房,再續之前在船上的未完之語。
“小張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