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卻沒說話。
只有那隻折了翼的紙鶴,還躺在湛露手心裡,持續發出哀叫,不知是因為折了翅膀,還是物傷其類。
明夷君彷彿知曉湛露的心意,他伸出一隻手指,輕輕撫摩紙鶴的脊背,向著湛露說道:
“你也無需惋惜,沒了我的法力,那些紙鶴也無非是些紙片罷了。倒是這一隻,你傷了他翅膀,倒和你有了些牽扯。你把它揣在懷裡,放在胸口好好養著,也許能醫好呢。”
湛露吃驚得睜大了眼睛:
“真的能養好嗎?”
明夷君微笑:
“既然能受傷,自然也能養好。”
湛露聞言,十分珍惜地把紙鶴揣在懷裡。說也奇怪,那紙鶴本來還拍著翅膀掙扎,哀叫連連,可是它一觸到她胸口的熱氣,就服帖下來,一動也不動了。
安置好紙鶴,她剛剛高興起來,卻聽見明夷君又道:
“本座餓了。”
明夷君如今化作人形,食量比起從前可以說是小得多了,但就算如此,一頓也能吃掉七八個人的分量。給他做飯,實在是件苦差。湛露聽說他又餓了,苦著臉問他:
“我之前和了面,給郎君擀碗麵條吃好不好?”
明夷君也不挑剔,點頭同意,就又轉身走了,走前還不忘叮囑一句:
“做好了送到我房裡。”
湛露嘆一口氣,認命地走進廚房,拿起擀麵杖擀麵條。阿箸又跳過來,神秘兮兮地趴在她耳邊和她說悄悄話:
“方才我也觀察了一番,主上對你的態度,實在是有些太平常了……不,不對,這裡面肯定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大約是擀麵條太累的緣故,湛露的面頰有些紅起來了。她皺著眉,嗔怪道:
“我就說不是你猜的那麼回事,你只是不信。”
阿箸一點不在意湛露說了什麼,只是在廚房裡手舞足蹈,自行亂猜:
“準是主上嘴饞了!可是已經和你定了二十年的約定,不能隨便背棄,所以來聞聞你的味兒,解饞!”
湛露正在切肉,聽她這麼說,頓了一頓,臉上的紅暈漸漸消下去:
“可能就是這麼回事吧。”
可是阿箸卻不肯就這麼放過這個話題,她一邊轉著圈兒一邊嚷著:
“真羨慕阿露!將來可以被主上吃掉!被主上吃掉!吃掉!掉!”
湛露覺得阿箸娘子的腦子一定是壞掉了。
不,不對,話說,筷子有腦子嗎?
聽著阿箸娘子嚷了快三十遍,湛露終於忍不住打斷她:
“你就這麼想讓我被吃掉?”
“那當然!被主上吃掉可是一種榮耀!你知道嗎,當初追求主上的瑤池女仙,都是自願奉獻給主上吃的!”
“那你怎麼不自己去給他吃。”
聽了湛露的揶揄,阿箸娘子反而哀怨起來:
“我倒是想去給主上吃,可是、可是、都用筷子吃東西,誰聽說過有吃筷子的?我要是竹子做的,木頭做的也罷了,偏偏是象牙做的,就算吃了也沒法消化。”
湛露覺得自己已經沒法和阿箸娘子交流了,還是專心做飯吧。
她匆匆忙忙把麵條下了鍋,煮好撈出來過了冷水瀝乾。又取一塊肉細細剁碎了,鍋裡放上油,加些姜蒜之類,炒熟了肉沫,倒上醬再炒幾下,再把炒好的炸醬澆在面上,炸醬麵就做好了。
這炸醬麵再簡單不過,就算是湛露也能做得很好。誘人的香味勾引得阿箸娘子的口水快流出來了。忙不迭央求著:
“阿露!好阿露!快先給我一碗!”
湛露搖搖頭:
“這是給郎君做的,等他吃剩了你再吃吧。”
阿箸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