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看著左朝歌那張笑得氾濫的照片,然後在心裡默唸遠在首都的那所農業大學的校名。
報考園藝專業,是牧子深和左朝歌曾經共同的理想,而首都的那所農業大學,自然是成績優秀的兩人心中的不二之選!但在機緣巧合下,左朝歌學了理科,牧子深學了文科,於是後來的結果是左朝歌去了首都,牧子深留在了蕪城!聽起來像是個悲劇,但放在青春期,卻實實在在平常得不值一提。
挨著左朝歌的照片,是一個模樣清秀的女孩,她叫蘇木梨,被首都的一所師範學院錄取。牧子深看左朝歌的照片時,也會盯著她的照片看得細緻而認真,她大大的眼睛彷彿會說話,如往常一般扎著馬尾,臉上的笑容簡單而純淨;即使那張照片已經被風吹日曬□□的殘敗不堪,但她那宛若清蓮的氣質,早已紮根牧子深的心田,並茁壯成長。
你們在首都,過得還好嗎!這是牧子深每每看兩人照片時的潛臺詞!他的手機裡存有兩人的號碼,但屢次掏出手機,找到那號碼,他卻猶豫著忐忑的直到收起手機!縱然在明媚的陽光下,縱然只是輕觸一下螢幕就能接通遠在千里之外的另一部手機,但就是這麼簡單的一件事,對他來說,也不是隨隨便便,想到就可以做到。
牧子深的目光仍在蘇木梨的照片上游走,卻是為了尋找另一個熟悉的名字。在蘇木梨的照片下有一欄寫著“指導教師”四個字,牧子深目光所尋找的,就是這四個字後邊的那三個字:秦愛人。
找到“秦愛人”三個字後,牧子深的臉上會升起一抹微紅,然後低了頭,憑藉之前的走讀證,溜進蕪城一高。
正對校門的廣場後是行政樓,行政樓通體貼了白色的瓷磚,在陽光下反射出白茫茫地耀眼的一片。一根旗杆杵立在行政樓前,那隨風微擺的紅旗,讓牧子深想起那時每週一的國旗下講話。
行政樓兩側,是圍起來的教學樓,普遍的藍白相間,走廊連著走廊。學生下了課,便擠在走廊上,宛若雨天簷下的雛鳥,嘰嘰喳喳個不停。
此刻的校園裡異常安靜,沒有老師也沒有學生,牧子深快步地穿過教學樓,然後走過球場,走過梧桐林,來到一條兩旁栽滿矮凍青的小路上。小路盡頭是一片桃李林,桃李林下是教職工生活區,一排排獨家小院整齊分佈,坐落有序,乍一看也像是高檔小區一般。但在牧子深看來,這裡的設計卻別有一番滋味,尤其是桃李的培植,不僅彰顯了教師這個職業的特性,而且有一種世外桃源的清幽僻靜!當年上高中時,他和左朝歌就經常來這裡,但當時兩人並不是因為被這園藝佈局所吸引,而是被住在這裡的一個人而吸引。
時值五月,桃花李花俱已凋敗,但牧子深還是步入深處,停在一排三號獨家小院的門前。木門上沒有上鎖,輕輕一推就開了。
院子裡雜草叢生,除了那條一米闊的水泥小路,其餘地方已無從下腳。院子裡左邊一棵桃樹,右邊一棵李子樹,李子樹下是廚房,廚房的門緊閉著,上了鎖。牧子深沿著水泥路向前走,每走一步都覺得陰森,人去樓空的院子是這樣,給人一種淒涼神傷的惶恐!牧子深沒有走去正對院門的簷下,因為他遠遠的看到簷下的門上掛著一把銅鎖!他和以往眾多的週末一樣,盪開院子裡一米高的雜草,準確的在桃樹下找到一張石桌和一方石凳,然後坐下去,臉上舒展出淺淡的笑容,沉穩地坐著,絲毫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太陽在孤獨的遊走,遊走於孤獨的時間海,時間是孤獨的寫照,帶給人無盡的孤獨。
桃樹的投影蓋上整張石桌,牧子深就知道是中午了,他仍然坐著,努力在空氣中深嗅,大概可以嗅到隔壁人家飯菜的香甜!他轉頭看向院門口,期待著那裡會響起高跟鞋落地的聲音,然後一雙白皙的手推開木門,接著走進一位長髮披肩,穿著合體職業裝的端莊女性!但這只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