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旻站在門口,叫了聲“爸”。
楚廣源也沒有抬頭,自顧自地拿起一小杯,品了一口,暗自搖頭。這茶氣味雖是香醇,但入口艱澀。
“你很沉得住氣。”楚廣源倒掉杯中的茶水,開口道,“我已經寬限了你一週,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我已經決定了。”陶旻站在原地不動,開口道。
楚廣源抬起頭看著她,不可思議地笑了一聲:“我那天說的話不夠清楚?我找你來不是和你商量的,我給你時間也不是讓你考慮的。我要的是結果。”
陶旻咬著牙沉了口氣,說:“我以為您已經看到結果了。”
“結果?”楚廣源冷笑了一聲,大手一揮,猝不及防,茶几上的茶具被拂到了地上。一時間,茶水四濺,茶壺摔得粉碎,小杯子卻依舊堅強,完好無損地在地上亂滾,有一個滴溜溜滾了幾步,停在了陶旻腳邊。
“我說過,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楚廣源依舊坐在沙發上,冷冷地說,“我現在對你好言好語,你不要以為我是拿你沒有辦法。”
陶旻沒料到楚廣源會大發雷霆,她低頭看著腳下的小茶杯,面上無恙,心裡卻驚魂甫定。
屋外,總裁辦的人聽到了屋裡的聲音,敲了敲門,開門時看見一地狼藉,頗為驚訝。秘書怯怯地喊了聲:“楚總……”
楚廣源靠在沙發裡,臉色陰沉。他壓抑著怒火,說道:“合作不成,陶小姐今後不要怪我。”
陶旻還站在辦公室的門口,等著楚廣源更加刻薄的言語。
許是有外人在場,楚廣源礙於顏面,到最後只是罵了句:“滾!”
陶旻聽罷,轉身往門外走。
門口,秘書小姐沒見過楚廣源發這麼大的火,聽了那個“滾”字,一臉震驚加茫然,一時間,竟有些手足無措,慌亂無章。
陶旻看著秘書,不知哪裡來的閒情逸致,從她身邊經過時,還安慰道:“他是讓我滾。”
從總裁辦出來,陶旻反而覺得輕鬆了許多,彷彿剛才揮手發洩的不是楚廣源而是她自己。
她坐電梯下到了樓下,剛出了電梯,又折返了回去。
穿過大客戶部的格子間時,正巧碰見了楚恆的助理小許。
小許看見陶旻熱情地打了聲招呼:“嫂子,來找哥?”
陶旻笑笑,正要推門進屋,小許又叫住她:“哥不在,說是下午有事出去了。他沒跟你說?”
她只是被楚廣源招來,一時興起順帶來看看楚恆,自然沒有機會事先跟他打招呼。可既然是夫妻,哪有他們這樣生分的?
陶旻尷尬地看了眼小許,道:“我把這事兒忘了,算了,我先走了。”
…
陶旻回到學校後,又去辦公室準備了第二天會議的事項,一切安排妥當,從心理系的辦公樓裡出來時,屋外早已夜幕降臨。
六月初,B大校園裡梔子花開得正旺,白燦燦的花瓣在黃暈的燈光下透出鬼魅般的色澤,連帶著那股甜膩的想起都有些令人莫名醉心。
又是離別的季節,陶旻沿著路邊走著,看到穿著學校文化衫的成群學生從她身邊走過,不由心生寥落。
天下無不散的筵席,過了最轟轟烈烈的日子,一切也都該歸於平靜了。花到荼蘼,大概也就是這個樣子吧。
她想著心事,不知不覺間已經走到了學校門口。等她意識到時,楚恆家已近在咫尺了。
既是週末,也該回去了,只是明早還有會要開。
陶旻這樣想著,卻依舊朝著楚恆家走去。接連幾個晚上都沒睡好,楚恆的床又軟又大,指不定能睡個安穩覺。
…
楚恆九點多回到家裡,他站在門外,便聽見屋裡有電視機吵吵鬧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