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道:“孫恩既可把菇千秋這天師軍的臥底安插到司馬道子的身邊,如果不是給我們誤打誤撞的揭露了他的身分,恐怕到今日仍能瞞天過海。這顯示了天師軍對建康的滲透工夫做得非常出色,但為何盧循仍似沒法掌握我們的情況,他們究竟在什麼地方出了問題呢?”
宋悲風道:“會否是因菇千秋而牽連出天師軍在建康的情報網,致大大削弱天師軍在建康的探查能力?”
屠奉三點頭道:“這是其中一個可能性,以盧循的老練,刺殺不成後必會埋伏於附近。任青媞能跟蹤劉爺到歸善寺,他當然也辦得到。哈!說不定任青媞已幫劉爺逃過一劫,盧循因顧忌任青媞與你連手,所以放過了這殺你的好機會。”
劉裕感到整條脊骨寒慘慘的,在琅琊王府雖只是與盧循硬拼了一招,但已令他清楚純以功力計,他實及不上盧循。燕飛的免死金牌,在應付盧循上仍然有效嗎?
宋悲風道:“我們必須另覓藏身之所,這方面我去想辦法。”
屠奉三道:“由現在起,我們須全神戒備,先要自己立於不敗之地,才有希望達到殺敵的目標。幸好這是我的專長,在與聶天還的明爭暗鬥裡,來來去去都是這種勾當。”
劉裕苦笑道:“你們兩個都忘記了我是打不死的真命天子哩!”
兩人呆了一呆,接著齊聲失笑。
劉裕忽然湧起豪情壯志,心忖生命正因難以確定未來的生死成敗,而變得充滿刺激和樂趣。他已踏上一條沒得回頭的長路,只能堅持下去,與敵人周旋到底,贏取最後的勝利。
卓狂生在說書館中呵呵笑道:“劉兄還要猶豫嗎?”
坐在前排椅子的劉穆之欣然道:“最令我感動的,不是劉裕不凡的遭遇,而是卓館主對愚生的信任。劉裕大破焦烈武確是精彩絕倫,可是劉裕能於最惡劣的環境下,與司馬道子暫時和解,卻該屬最機密的事,卓館主竟肯坦然相告,我真的非常感激。”
卓狂生訝道:“我說了這麼多,仍不能打動你嗎?”
劉穆之道:“我有一個愚蠢的問題,想請卓館主坦誠相告。卓館主因何這麼看得起我呢?”
卓狂生從臺上走下來,到他左旁隔一張椅子坐下,舒服輕鬆的挨坐著,微笑道:“真正的高手,只看敵手一眼,便大約知其深淺;說到看人,我或許仍及不上謝安的九品觀人之術,但肯定可算高手中的高手。而我非看你兩眼便作出判斷,而是經過細心的觀察。不說你在旅途上與眾不同的表現,只看你昨晚聽我說書時,喜怒哀樂的反應亦與其它聽書者有異,只從當時的觀察,我便知你才智的深淺。”
劉穆之讚歎道:“原來卓館主有一套說書觀人之道,該可以與謝安的九品觀人法後先輝映。”
卓狂生欣然道:“多謝劉先生的讚美。剛才我本想勾劃出南方未來一幅壯麗圖卷,但迴心一想,有甚麼事比事實更有說服力?所以把心一橫,索性向你披露在第二次光復邊荒集後,劉裕迴歸北府兵的整個歷程,讓你見識劉裕的本領。劉裕此子表面是北府兵的猛將,可是其體內流的卻是荒人的血液,亦只有他這樣的人,才可以在這南北大亂的時代,逆境求存,創出不世功業。現在劉裕萬事俱備,只欠一個機會。
當他在南方冒起頭來,再沒有人能阻擋他的運勢,即使北方諸雄,亦要深感震悚,先生還有什麼好猶豫的?只要憑我一封薦書,保證先生可得展平生抱負。”
劉穆之道:“現在仍不是去見劉裕的時機。”
卓狂生不解道:“先生何有此言?”
劉穆之道:“首先,是我仍未有機會證明自己的能力。其次,我最擅長的並非在亂世中爭雄鬥勝,而是經國治世之道。如果我此時到建康去,根本沒有用武之地。”
卓狂生訝道:“我從未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