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曈試想下陸彬楊的生活,可是線索太少,無從描摹,不禁笑了:有空還是關心關心自己吧。
夜班不忙,難得的靜心抱著書看的入神,齊曈伸手拿水杯,不經意間看到腳邊垃圾箱裡最上面扔著腎上腺素注射劑的包裝盒子,猛的一個激靈:她記得最後一張處方開的藥是柴胡針,拿完藥就扔了盒子,怎麼柴胡的包裝盒就變成了腎上腺素?難道……
冷汗唰的蒙出一身,她忙翻處方:最上面的一張處方清清楚楚的寫著柴胡注射液。
再翻垃圾箱,根本沒有柴胡注射液的盒子。
齊曈手一拍額頭:壞了!如果是把腎上腺素當柴胡給病人打進去……
涼氣從頭頂一直灌到腳後跟,越想越害怕,她抓起電話就給急診科打,電話剛通一聲還沒響完,她乾脆扔了話筒,推門而出直奔急診科。
急診還是老樣子的忙亂,齊曈顧不得禮貌,見門就推開,挨個房間找剛才取藥的護士,終於在處置室看到她正在給一個孩子縫合手指,著急的跑過去:“剛才我給你取的藥呢?”
護士帶著口罩,只餘一雙眼睛在外:“給病人打了,怎麼了?”
齊曈急了:“空安瓿呢?”
護士被齊曈的慌張嚇到了:“怎麼了?”
“處方開的是柴胡,可我拿的好像是腎上腺素,這可怎麼辦?”
護士長長的舒了口氣,摘掉口罩:“被你嚇死!沒錯啊,就是要用腎上腺素。當時還給另一個病人取柴胡針,可他沒押金了沒法取藥,處方我順手放你那兒沒拿,你忘了?”
齊曈方才一門心思就以為自己付錯了藥,根本沒想這些,此時被提醒才想起,驀地一放鬆,腿還軟著,找個地方坐下緩緩神。她身上冷汗未退,又加了一身急汗,覺得冷颼颼的。更是後怕陣陣:“沒錯就好,沒錯就好,真要是錯了可怎麼辦,阿彌陀佛……”
韓大夫領著一個病人進來換藥,看見齊曈,問:“你剛才找誰呢,那麼急?”
護士笑了:“她自己嚇自己呢,我看見她取藥時核對了四五遍,仔細得不能再仔細了,結果還擔心取錯,又追了過來。”
齊曈苦笑:“越是反覆檢查過的就越覺得自己出錯了。”
韓大夫深有同感:“正常,咱們這行人的職業病,強迫症。我就總覺得自己把針掉病人肚子裡沒拿出來。”
他手上帶著橡膠手套,要撕開塑膠袋的包裝拿無菌紗布,可是手上出了汗,橡膠手套裹著手,指間又是手套又是塑膠袋,揪扯好半天撕不開。
“笨死了笨死了,”護士看不過去了,過去把他手裡的袋子一扯兩半:“看你笨的可憐的。”
韓大夫不慌不忙的回敬她:“你不笨?早晨給我抽血淤青了一大塊,現在還疼呢。”
“誰讓你人緣不好?換別人不給你扎兩針才怪了。”
兩人這裡鬥嘴,齊曈看著好笑,起身回藥房,卻被韓大夫叫住:“齊曈,你等會兒,我問你點兒事兒——要不你先回去吧,我忙完過去找你。”
過一會,韓大夫果真到了藥房,要找幾種藥品的說明書,齊曈蒐羅齊遞給他,不禁感慨:“現在很少有大夫來藥房要說明書看了。”
齊曈垂著眼,燈光下長長的睫毛留下一線淺淺的陰影,整個人素淨柔和,韓大夫心中隱隱一動,不知該說什麼接她這句話,又不忍心就此離開,支吾了一下,才說:“謝謝。”
齊曈欣賞鑽研業務的同行們,熱心的說:“不客氣,如果你需要,我們科裡有藥典,我可以借來給你看。”
“那就麻煩你了。” 韓大夫很高興有機會“麻煩”齊曈:“我正準備一個論文,涉及到急救藥品,去圖書館和網上資料庫查詢起來太費時間。你是搞藥的,幫我找些資料,我給你掛